在蔚搖的授意下,姜煙時“溫柔”地将負責人拖到一邊,進行了些許物理意義上的教育。
拖回來的男人臉上青紅相間,終于能輕松地從一衆長相一緻的人中脫穎而出。
這下不怕他混進人群裡裝傻了。
“我是潘西。”他老實地跪在蔚搖腳邊。蔚搖踢了他一腳,對方這才不情不願地吐出幾個字,“是管控你們幾個的負責人。”
“你是真的潘西?那他們是誰?”蔚搖沖人群擡了擡下巴。
那邊長得一模一樣的“潘西們”頓時騷動起來,無奈他們剛被蔚搖粘住了嘴巴,現在隻能扭動着傳達不滿。
很明顯,每一個“潘西”都認為自己才是真的。
潘西臉色不是太好:“......我就是本人,他們是意外。”
“嗯,繼續說。”蔚搖換了個姿勢,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斧頭:“你還有這兩天的記憶?”
"......嗯。"
“那真是太好了。”
她将擦刀布收了起來,手臂一用力,單手抓起了斧柄,用冰涼的斧頭表面拍了拍他的臉。
“記得昨天說了啥不?”
“那句‘弗洛拉,你個叛徒’——什麼意思?”
潘西好像被戳中了關鍵詞,上半身猛地一擡。
蔚搖來不及收回手,他的臉就蹭過了斧尖,活生生劃出一道血痕。血珠滴落在地上,迅速□□涸的泥土吸收殆盡。
但他仿佛對此毫無察覺,仍舊沉浸在狂熱的狀态中。
“她就是叛徒!“
”我們雖說接受了她的恩澤,但也反哺了她,她非但不感激我們,居然還想着毀掉族群的未來。”
“她是母株,理應承擔種族的重任。”
“母株?”蔚搖抓住了關鍵詞,“什麼意思?”
潘西突然冷靜下來,抿住嘴,恨恨地看了一眼她。
“不說?”蔚搖收回斧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收緊了繩,把他和後面一群人穿成一串,拎小雞仔似的領向小鎮的方向。
她看着對方一瞬間慫下來的神情淡淡道
“既然有這麼多不滿,我領你到你口中的‘母株’面前好好發洩一番,如何?”
......
負責人們走時氣勢洶洶,回來腦袋空空。
除卻潘西,後面幾個人看到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小鎮都瞪大了眼睛,嘴裡發出嗚嗚的質疑聲。
蔚搖看了眼周圍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依舊摩拳擦掌的營養師們,眉毛一擡,将繩子遞給了他們:“随你們怎麼處置。”
這幫人過去一年可是被負責人折磨慘了。
為首幾個人歡呼雀躍,沖上來瓜分了負責人。
他們有的拿刀,有的纏繩,裝備十分齊全。
“注意點,别把人玩死了。”
蔚搖頭也沒回地囑咐道。
她拖着賴在地上的潘西繼續往前。
剛經曆過大爆炸,此時的小鎮滿地狼藉,遍地是尖銳的石子和一截一截的帶刺花藤。
潘西的衣服被各種東西刮得破破爛爛,身上滿是血口子,往下滴出粘稠的粉紅色液體,像是融化的草莓冰淇淋,拖出一道長長的細線。
他奄奄一息的來到了小屋前。
麗娜正站廢墟中,靜靜看着依舊伫立在花藤之上的弗洛拉。
“她是不是......快死了?”
麗娜轉頭問蔚搖道。
蔚搖上前,掀開昏昏欲睡的弗洛拉腳下的葉子,看見那透明根裡隻剩半透明的白色水流:“時間長了應該會,畢竟你們脫離了土地,她的營養斷供了。”
“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花摘下來還要好久才會枯呢。”
麗娜面色複雜地點點頭。
邊上的潘西此時嚎叫着撲了上去,他滿臉驚恐,用顫抖的手撫摸着弗洛拉的臉頰。
“不,不,不對,她都已經成型了,不應該受到營養師的影響才對啊!”
前不久還激情罵過弗洛拉的男人現在像一條狗一樣蜷縮在對方根旁,像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一樣哭泣着。下一秒,他卻做出了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舉動——潘西頭一偏,狠狠咬上了頭邊的那一節根。
“哎!”
麗娜尖叫着去攔,但對方速度更快,咬出破洞後直接攀上了弗洛拉的身子,擡起腿從腳下拽出一條白生生的根來。
根的一頭被他插進了弗洛拉的傷口,他抓着根的另一頭,渾身顫抖,好像在與什麼鬥争。
他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身體逐漸平靜下來,擡頭看向衆人。
“種族興盛必定伴随着某些勇士的死亡。”
“我死了,但未來我的同胞會遍布世界的每個角落。”
他将根的另一頭插進了自己身上的傷口。
......
弗洛拉從一陣渾沌中醒來。
她按着發痛的太陽穴,看着面前面色複雜的一衆人,腦袋有些發懵。
“我怎麼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