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無憂?”劉志更驚訝了,“我怎麼記得……”
“你記得什麼?”王哥問。
劉志對沒确定的事不敢妄言,隻好說:“沒什麼,也許是我記錯了。”
祁枕弦在一旁聽得戰戰兢兢,難道他曉得塗無憂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了嗎?
王哥被劉志一吊胃口,怒火更旺了,他轉頭向祁枕弦發火:“不長眼睛的,想跟我王哥道歉,就得跪下來!”
他推了她一把,祁枕弦後退了幾步。
劉志看好戲。
她難堪地說:“不過是不小心擦了肩膀,就得要我跪下來,王哥您這也太……”
“怎麼?”王哥吹鼻子瞪眼睛,“你還敢跟我叫闆?”
祁枕弦左右為難,不服軟的話,以王哥的個性,以後怕在軍營不好待,她正待開口,後方突然傳來了男子的聲音:“皇叔的軍營裡,居然還有此等性子跋扈的二流子,本宮還以為在皇叔的威嚴下,大家都甚是怕他呢。”
她看見所有人都瞬間跪了下來,心裡“咯噔”一聲,她緩緩地轉過身,見到了多日裡以夢的形式糾纏着她的人。
那人眉飛入鬓,雙眸熠熠,比前世年輕的精神樣貌;不必多說,自有一股尊榮的氣質從身上散發出來,素白色的騎裝,披着藍色的大氅,是二皇子穆權恪。
他朝着左邊的都尉笑,“都尉,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都尉讪讪賠笑,“殿下不必在此浪費時間,琉王正在等着殿下,和殿下再續叔侄情呢。”
祁枕弦心都在顫,忘記了随同大夥一同跪下,昔日喂自己毒酒的人就站在面前,今生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竟然就這樣出現了,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認得她,但她就是害怕他是來捉她下地獄的,她的眼眶不禁怯懦得盈上了淚水,可是小枕你怕什麼呢,現在的他,還不認識你,不會害你。
她惶恐不已,這才記起了跪下。
穆權恪的目光為她所吸引,跟着她的動作移走,發覺這名士兵瘦得隻剩骨頭,“皇叔的軍營裡就隻有這些人了嗎?不是些二流子,就是沒吃飽飯的。”
祁枕弦留意到他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體微微顫抖着。
副将遲遲來到,雙膝跪倒在穆權恪面前,“末将罪該萬死,未能管理好士卒,竟然在二皇子面前丢臉,”他雙手抱拳,“殿下,請移步将軍卧帳,末将會依法懲處這些宵小。”
“李若飛,你來得可真及時。”穆權恪諷刺道。
“殿下息怒,這些宵小之輩,不值得殿下生氣,将軍帳篷裡已準備好了精美菜肴,就等殿下,末将懇請殿下移步。”
穆權恪聽了,“皇叔既然誠心邀請本宮,本宮也不能怠慢,走。”
他聲音落下,都尉大人就陪他一道走了。
李若飛松了口氣。
祁枕弦擡起頭,望着他的背影,像是無數次在宮廷廊道盡頭看到的,他身着皇袍,對她的薄情寡語猶在耳邊,她猶如一顆漂浮的棋子,什麼都沒有,隻有抓不住的未來。
想了很久,她才擡手抹掉眼角的淚,站起來。
前世,她從來沒有過二皇子來項唯縣的印象,難不成是因為她逃出奴隸市場後,導緻太子幕府尹大人選人沒有成功,才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軌迹?
那她還怎麼躲?
不行,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全部跪下來!”李若飛等二皇子一走,就拉下臉,喝道。
她又匆匆忙忙跪下,副将搖頭說:“将軍已知道了此時,既然這事同時鬧到了二皇子和将軍那裡,就不能輕易作罷,所有人的腳縛上石袋紮馬步,不到天黑不得休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