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他低聲說着,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你這是勸我不要說咯?”她卻這樣問他。
“不是……”他連忙澄清,“隻要你願意告訴我,我随時洗耳恭聽。”
她輕哼一聲,又喝了一口,半眯着眼睛跟他談起條件來:“你……你再給我拿一支酒來……我就告訴你。”
她已經有點醉了。這酒後勁很大,她酒量又不好,不能這樣助着她。
林慕瑜皺了皺眉,順着她的話“交涉”道:“你可别想占我便宜。我這裡還有大半支,你先喝完手裡的,然後我們一起喝我這支,等你說完了,我再幫你跑腿。”
她半鼓起嘴想了想,把手裡的小半支酒往前一推,碰了碰他的酒瓶,笑道:“那也行……”
林慕瑜和她同時舉起瓶子,他有意連喝了三口。
放下瓶子的那一刻,她傾身過來,悄悄話似的,輕聲道:“今天……沈承祈來找我了。”
“他這個時候找你做什麼?”林慕瑜盡量把疑惑的表情做得自然。
沈承祈向他保證過,那晚在“觀海”的事,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并沒有看穿他的表演,隻是往後一靠,歪進沙發,苦笑道:“他可真是‘來勢洶洶’……上來就說我是要害阿遠。他居然覺得我會想害阿遠!”
她此刻臉上的自嘲表情他已經很熟悉,但這次他依舊不能馬上确認她露出這表情的原因。
“糖紙公主要和星迹合作……碧舟和紫微垣……這是雙赢好不好!他但凡看看我們發的可研和咨詢報告,但凡看看我們做的方案初稿——我怎麼可能想害他?!”她越說越激動,“我和阿遠……我和阿遠可是——我們是那麼好的……那麼好的朋友!我為什麼要害他?!”
林慕瑜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在措辭時的猶豫,但他暫時還不打算追究。
“沈承祈還說他是為我好,說、說什麼……什麼江西是北深溟的學生,我簽星迹會惹北深溟生氣,然後北深溟就要操控江西毀了我的糖紙公主——我是要幫紫微垣填上最後的短闆诶!我是要幫他們!他為什麼要生氣?”她說着又灌下一大口酒,然後被堪堪辣出淚光來,隻得低下頭喘了好幾口粗氣。
林慕瑜嘴角一撇,也喝了幾口,心中暗道“你知道北深溟會那麼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