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滾尿流地打和風光無限地打，都是打。

在隊内不突出又怎樣，隻要還站在場上，一切就還未結束。

賀西轉着筆，眼裡滿是對方以則的贊歎。

大衆對職業選手數據的評判裹挾，賀西在而立之年才擁有掙脫其的勇氣，方以則卻是在20歲就已經将這評判體系徹底打碎重建。

個人數據再好看，也隻是給外人看的。

赢，才是他自己，乃至整支隊伍的總目标。

剩下的團隊賽，賀西突然便有了底。

他信方以則會在最恰當的時刻做出最合适的決策。

三小時後，六場團隊賽結束。

方以則主攻，接連全滅兩支隊伍，将fcg一度拉進積分榜前十。

整場比賽方以則可攻可守，可進可退，戰術、意識、手速、操作、心态、認知無一掉線。

賀西看着大屏裡的方以則，隻簡短說了七個字：“當之無愧的天才。”

雖然方以則不是今天這場比賽的MVP，但他在這場比賽裡展現出來的除賽後數據外的其它東西，是其他同齡的職業選手無論如何都追逐不上的。

打完比賽的一瞬間，雲河便從座位上彈跳起步，飛撲向他的隊長。

他沒想到，這次他們竟然真的取得了勝利。

“隊長，我愛你！”雲河涕泗橫流。

“收住，收住。”淩辰溪拍拍雲河的肩，示意他放開圍着方以則脖頸的手臂：“沒看到你家隊長被你箍得快缺氧了嗎？”

雲河驚醒，松手起身，撓頭道：“隊長，我太激動了，抱歉。”

“沒事。”方以則揉了揉脖頸，搖頭晃了晃眼前模糊不清的景象，站起身。

“我去，你慢點兒。”淩辰溪及時伸手，沒讓方以則就地摔下去。

他扶着方以則肩，驚覺方以則全身都燙的吓人：“我靠，合着你臉紅不是因為缺氧啊。”

“那因為什麼？”辛羽問。

“發燒啊。”淩辰溪估摸了下溫度，瞬間爆發出一聲驚呼：“woc，高燒，這是高燒啊！”

“啊！”辛羽驚懼。

“快快快，過來搭把手。”淩辰溪朝辛羽開口。

休息室，季時澤在賀西沒來得及開口問去哪兒的詢問下，徑直沖出了門。

淩辰溪和辛羽一左一右攙着意識迷糊的方以則走到場館過道的時候，迎面便撞見了來人。

季時澤把方以則攬進懷裡，額頭貼上方以則額前，便明白了一切。

“我帶他去醫院。”季時澤道。

“季隊，我也想跟去。”雲河開口，“隊長會這樣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打得不好，隊長這段時間也不會一直高強度加班教我，神經也不會一直高度緊繃，這才在赢了比賽後，神經募地放松，讓之前一直積聚的過勞瞬間反彈。”

“不行。”方以則窩在季時澤懷裡微弱開口：“季隊一個人送我去就行，賽後采訪馬上開始，隊員不能一個人都不在場。”方以則頓道，眼皮艱難撐起，看向雲河：“更何況，今天可是你MVP的主場。”

“隊長...”雲河哽咽。

“哭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方以則輕笑，手指輕扯季時澤的衣角，讓他帶他離開。

雲河望着方以則的背影。

方以則接下來的話語輕聲卻又無比振聾發聩：

“好好享受采訪對你的贊美，你會喜歡上在聚光燈下的感覺。”

*

醫院，趙宇剛準備出院就收到了fcg晉級季後賽的消息，正樂樂呵呵地收拾行李。

才出醫院大門，迎面就看見一個男人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另一個男生。

趙宇定睛一看，咔嗒，手提包就掉在了地上。

趙宇顫顫巍巍撥通電話：“賀教練，你們都還在比賽場館吧，我在醫院看見個很像free和以則的人..”

“你還在醫院就好。”賀西松了口氣，“以則發燒了，free剛送他過去，這會兒應該剛到門口。”

趙宇：...

他娘的，他們戰隊真命途多舛。

趙宇拎着包出來，此刻又重新提着包進去，手機上問了下季時澤病房和床号，很快便找到了房間。

“家屬跟着我去辦下住院手序。”護士把點滴挂上後開口，“記得帶上病人的身份證。”

“情急，沒帶。”季時澤看了眼床上昏睡的方以則，拿過櫃子上方以則的手機，“電子身份證，可以嗎？”

“可以。”

季時澤從趙宇旁邊經過，道：“先幫我看着，我辦完就回。”

趙宇點點頭，進門把手提包一放，頗為輕車熟路地坐在一旁，看着方以則挂水。

“這裡，拿電子身份證對着這個機器掃一下就可以。”工作人員開口。

季時澤點頭，用方以則早在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他的手機密碼，第一次打開了方以則的手機。

一張方以則穿着fcg老隊服的手機屏保圖赫然展現在他面前，因為是背身的自拍照，那件衣服背面的ID展現的一清二楚。

fcg.free。

不是方以則自己的衣服，而是他離開那年在fcg穿過的最後一個賽季的隊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