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成便是屬于手頭不方便與其他不方便那一類旁觀的人。不過看了這麼久，不乏見到一些精美的東西，手癢也是真的。

所以在錢叔邀請他上台掌眼的時候，皿成稍一猶豫也就跟着上去了，在這羅漢之前他也已經摸了三四件東西，臉皮也厚實許多。

不過因為不打算使用銀魚碗，皿成這上台還真隻是摸摸而已。

所以在錢叔李老他們詢問感覺怎麼樣的時候，皆笑而不答，搞的神神秘秘，卻也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哪有什麼感覺啊，就是有感覺，這感覺準的概率也太低。

“小顧怎麼看？”

“我對佛像沒什麼研究。”

“呵呵，還有你不擅長的啊！”錢叔笑道，跟着一群人往前湊，還不忘帶上皿成，大家也都是有秩序的，哪個上前，也沒人沒品的上前亂擠，都是一個輪一個，或者兩個，總之不妨礙彼此。

“反正咱們也不買，随便說說有什麼。”

皿成道：“獻醜不如藏拙，我這是怕說出來丢人現眼，不好意思丢這個臉。”

“輪到咱們了，先看東西。”說着隻見上一人搖着頭從佛像身邊退開，站在人群中考量，卻不再向前細觀，皿成就知道輪到他們向前摸了。

錢叔動作迅速，已經一手摸上，還小聲和皿成交流：“你瞧瞧這臉部線條，現代寺院裡的那些佛像，什麼伏虎寺、羅漢廟裡的佛像都是美院雕出來的，像是像人了，就是不見舊時候東西的那種韻味，孩子看起來沒什麼，咱們這些老的就覺得沒意味了。”

又道：“還有把西遊記當神仙的，刻在寺廟香案上，以後指不定還要和如來一起供人膜拜，就是濟公那也不是真神，可惜現在孩子分辨不出來。”

“我現在這一輩的都大部分分不出哪個季節長什麼菜了。”皿成接口。

“可不是，不過現在超市裡什麼菜沒有，哪還有春夏秋冬。”眼見話題越扯越沒邊，錢叔忙把話拉回來，“小顧也跟着看看，其實這佛像啊無非就是漢傳和藏傳兩大類，現在流傳下來的大部分都是明清時候的，那時候工藝已經很可以了，是以人物也鮮活，不過菱角圓潤，現代那些美院作品都太西方化了，都是畫解剖畫的，以前的人哪能畫了頭骨畫肌肉血管的。”

“你摸摸這裡，這裡的顔色似乎是後來添補上去的。”

皿成好奇湊上前去，就着小手電的光好好看了看，還真像錢叔說的，反光的時候那一塊更亮一些。

“手感也有些不一樣，你再聞聞，這味，啧，不知道哪個腦子被驢踢的做這種焚琴煮鶴的事。”

就在皿成反複摸來摸去的時候，錢叔掃了他上衣口袋一眼。

“小顧，你手機響了。”錢叔頭也不回的道。

手機？他的手機在褲子兜裡，而且不是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