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點,嘗嘗。”皿成裹着浴巾赤腳走在地毯上。
“果酒?”真君端詳一番道。
“葡萄酒。”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果然有一種血的顔色,也許世人确實都喜歡一些禁忌的東西。
畏懼而沉迷,就像此時的他,畏懼——而沉迷——
畏懼嗎?
皿成有些迷茫的看着鮮紅的液體,為什麼?他自問。
為什麼會有畏懼這種感覺,他在畏懼什麼,有什麼是他畏懼的,是什麼?
疑問在微醺的腦海裡不斷回放,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在枯竭的腦海裡找到答案,然後告訴他,為什麼會在沉迷的時候感覺到畏懼這種陌生的情緒。
真君走到他身後,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
所以皿成本能的問出自己的疑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廣成的眉頭微微一簇,但很快就不再理會,而是直接道:“開始吧!”
突然貼上的若塗丹的紅唇,白如傅粉的面頰,俊朗的五官,以及那相觸中一霎那的沁涼。
皿成伸出手抱住廣成真君,這種擁有的感覺瞬間充滿所有感官,理智同翻倒的酒杯一樣,被遺落在地毯上。
兩人喘息着倒在床上,皿成突然低低的笑起來,埋在廣成頸間的頭随着胸腔的震動微微顫抖:“你知不知道不進去,我們能做什麼?”
能做什麼?廣成真君感覺到從身體上傳來的震動,感覺到從對方胸腔裡發出的笑聲,他真想告訴對方,自己修道這麼多年,活了千年之久,知道嘗過的隻比他多,不會比他少。
他就是從小隻吃鹽長大,也比不上自己的千年閱曆。
廣成卻什麼也沒說。
“你這衣服怎麼解?”皿成疑問,随即又感歎道:“都說天衣無縫,你這衣服當真連縫線都沒有。”
“法衣多是煉制,若說是衣,實則為器。”廣成真君從床上站起來,被推開的皿成有刹那的迷離。
廣成伸開雙手,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上衣物便自動退去,飛到一旁,即便在如此時刻,皿成也被瞬間吸去心神,修真界的東西總是這般神奇,便如神話一般。
“你這衣服莫不是雲彩織的?”
“天蠶缫絲而已。”
“你養的嗎?”
“野生之物。”
“這衣服還真是冰涼滑手,真絲比不上啊!”皿成伸手摸在廣成真君的大腿上,此時廣成身上也就剩下這兩件裡衣了,純白不染,觸手沁涼。
皿成的手沒有立時拿開,而是順着那潔白的布料繼續向前,廣成并沒有制止,反而低歎一聲:“你在遲疑什麼?”
皿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收緊五指,耳中滿意的聽到廣成一聲輕吟……
第一縷陽光自動通過變光窗簾照到床上,床頭的電子燈顯示現在是星期五早晨9:27分。
那個問題皿成終究沒有回答,他的感覺并非遲疑,而是畏懼,他依舊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畏懼什麼。
伸出手緊緊的攥住廣成的手,兩隻手就這樣掩蓋在薄被下十指交握。
直到廣成坐起身,裡衣滑開露出一大片緊緻皮肉,昨天兩人都有些瘋狂,盡管沒有做到最後,但次數卻有些超過手指,皿成用手蓋住眼簾,輕吟一聲,有些甚至是他以前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做的,但昨晚卻做了個徹底。
“你該起來了。”隻是眨眼功夫,真君又恢複了那副貌似從瑤池飲宴上下來的模樣,鬥大東珠,無上蓮尊冠,鶴羽銀衣,風華可比三界曜日。
“我起來,你就走了。”皿成苦笑一聲,喃喃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