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挂着镂空鬼首,光亮便是從中而來,陸玖湊近,隻見每一隻鬼首中有一顆發着白光的珠子。他有幸見過一次這種珠子,知曉它價值連城,當年見到的那顆較之而今所見小上些許,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方竹佶靠在窗邊頗有悠哉,懶洋洋道:“我們左邊是“人”字樓,右邊是天字樓,今日陸玖的賞錢能不能再多些,全憑天字樓客人的心意。”
陸玖的臉色陰沉可怖,被當作物件競寶,過于恥辱,風閑小聲道:“是晦明樓的人,應是晦樓探子。”
一人身着黑衣,騎着快馬來到天字樓前,亮出“晦”字牌,消失在天字樓中。
晦明樓中,晦樓主打探,故而在暗,明樓主厮殺,故而在明,晦明樓的人早入了鬼市,現下還有探子臨時而來。
方竹佶面無表情,手指輕敲窗樞并不說話。
晦樓探子跟着灰衣人來到門前,門口明樓弟子确定身份之後才将晦樓探子帶入屋中。
屋内樂師屏退,晦明樓兩位樓主坐在薄紗之後,明樓樓主輕柔道:“如何?”
探子行了一禮道:“我們留下落霞山下的弟子盡數死傷,隻找到了這個。”
探子從懷中拿出一塊刻着雙刀的令牌,一旁的侍女接過遞進薄紗之中,晦樓樓主大緻看了眼便把牌放到一邊,示意他接着說,探子道:“落霞山道觀中已無人煙,另在山林深處發現一處竹屋,裡面也已空無一人。我們在山下四處打探,才知道觀中的老道早已帶着道中弟子出去雲遊。”
“雲遊?還有呢?”
探子支吾道:“那些道士平日極少下山,隻知那觀中老道俗姓方,除此之外,便,便什麼都探聽不到了。”
說到最後探子已是心驚膽戰,隻聽晦樓樓主陰沉道:“探不到?”
“是,是的,屬下們想要探聽出他們的模樣,可問遍附近,都無人能說出個大概,屬下們也覺頗為怪異,想了各種辦法都無一所獲。”探子不敢擡頭,背後發涼,寒毛直豎。
“退下吧。”
明樓樓主輕柔的聲音讓探子松了口氣,趕緊退出屋内,女人道:“我們與飛宿首領許久未見,不如趁此機會請他前來一叙。”
晦樓樓主點頭,還未吩咐,就有一名白衣人走進屋中道:“兩位樓主,飛宿首領派人來了。”
晦明兩位樓主對視一眼,明樓樓主道:“請來。”
一名穿着胡服,腰間佩刀的男人拿着一隻木盒快步走進屋中,抱拳行禮道:“見過兩位樓主,奉首領之命前來,請二位樓主前去一叙,還命屬下給二位樓主帶來了這個。”說罷便舉起手中木盒。
黑衣人上前将木盒仔細端量确定沒問題之後才将木盒遞給侍女,侍女将木盒遞進薄紗之中。
明樓樓主打開,将疊放在其中的手帕打開,,晦明樓的牌子躺在其中。
天字樓有一處屋中常年房門大開,無人看守,以陣法為庇佑,外人進入不得,聲音傳不出一點,專為貴客們叙舊準備。
飛宿首領,陸長鷹早就等候在其中,看着年紀不過三十上下,有傳聞說他殺父上位,不知真假,自他接手飛宿以來便與中原來往密切,打破飛宿不踏足中原的規矩,有不少人猜測飛宿有取代晦明樓的想法,不管外界如何傳言,不可否認的是飛宿與晦明樓而今有着相同的利益,容家殘圖,單為了這利益,就值得他們抛去大部分顧慮選擇聯手。
陸長鷹長着一雙狼眼,不笑時總覺兇狠,笑起來又顯出幾分假意,他在看到晦明兩名樓主便起身迎上笑道:“兩位樓主,咱們也是許久不見了。”
晦樓樓主面具下的臉露出笑,眼睛與聲音也都沾染上了笑意,“長鷹所言甚是,最近過得可好?”
“托二位的福,快快坐下,實不相瞞,我剛才得知,還有一名貴客要來。”
兩名樓主不約而同:“貴客?”
陸長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明樓樓主道:“你的意思是......”
一名飛宿的護衛走進屋中打斷了明樓樓主接下來的話,“首領,貴客到了。”
陸長鷹道:“正是那位貴客。”随即又對護衛道,“快快請進來。”
一名身穿紅裙的妖娆女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名侍女,女子舉手投足之間有着蠱世之姿,狀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把屋中所有人的身形容貌,細微之處記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