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的?”
“嗯。”
陸玖一邊想着一邊往前走去,直到前方沒有去路,“為什麼走不過去了。”
幼年陸玖沒有答話,陸玖已經習慣他這故作深沉的模樣,幼年陸玖腰間的刀吸引了陸玖視線。
“你的刀怎麼來的,之前怎麼沒看到過。”
“它一直在。”
“你就是我,那我也應該有才對。”
這句話讓陸玖恍然大悟,白霧更重。他摸上腰間驚呼:“我的刀呢?!”
阿翎從白霧中走出,來到陸玖面前,将一把短刀遞出,“這是你的。”
陸玖雙手接過,刀鞘在他接過短刀的瞬間消失不見,刀身映出略顯呆滞的他自己。
這是我?我是誰?
容家家紋從陸玖雙腿處消散,直至退到小腹處便沒了動靜,方竹佶心如擂鼓生怕功虧一篑,老道較之方竹佶更多是訝異和興緻,活了這麼些年,也是第一次遇見試圖從夢裡醒來的人。
白霧散去,陸玖站在原地,四周景象不斷變換,全都是不同時段的他自己。
貧苦的幼年,安穩的少年,奔波的青年。
他聽見有人說:“你叫......”
陸玖喃喃道:“陸鷹羽。”
當這個名字從他嘴裡蹦出來,他看到幼年自己聳了聳肩,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翎道:“我叫,安竹翎。”
此前停滞不動的家紋争先恐後從陸玖身上消退,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
方竹佶忙去把脈,脈象平穩有力,再無之前那種滞澀微弱。
“他這算是,活了嗎?”
方竹佶問的小心翼翼,老道把脈撫着胡子驚歎道:“真沒想到,活了這麼多年,還當真讓我碰見稀奇事了。”
方竹佶追問,“是活了嗎?”他需要有人告知他一個确切的回答。
老道将手收起,肯定道:“活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有幾分運氣。”
得了确切回答的方竹佶沒有想象中欣喜,反而生出些不安,生怕是他們弄錯了,精神反而更緊了些。
風閑問道:“公子,去休息嗎?”
方竹佶搖頭。
當阿翎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陸玖便被推了一把,整個人浮在半空,他看着不遠處的幼年自己與安竹翎,不待說話便猛地下墜,周遭的白霧現出他的過往,找到過往時也要和過往道别。
光亮刺眼,陸玖墜入光亮之中,聽到幼年自己問:“一直留在這兒不是挺好的,為什麼要走呢?”
陸玖道:“這兒隻有過往,我想見見來日。”
話音剛落,他便徹底掉進光亮之中。
躺着的陸玖睜開了眼,方竹佶急聲道:“阿九!”
見陸玖懵懂地看向自己,方竹佶精神一松,這些日子來的疲憊不安,盡數湧上心頭,方竹佶捂着臉長呼口氣後又把手放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唯一不同的是他雙眸亮的出奇,聲音中的雀躍遮掩不住,“你可算是醒了!”
一直盤桓在心頭的話脫口而出後,方竹佶反倒頹唐不已,表情從臉上消失,忽然不知道醒來的陸玖是真是假,這讓他看起來稍顯呆滞。
老道說道:“讓風閑帶你去休息。”
方竹佶沒有說話,風閑默認他同意,将方竹佶推離房中,老道手在陸玖眼前晃動,見他眼珠還能跟着轉便道:“這是幾?”
陸玖盯着手掌,緩慢道:“五。”
“我是誰?”
陸玖看着他,張了張嘴,想了會兒說:“老的,假道士。”
老道大笑出聲,“你小子,好好,沒傻就行,好好歇着吧!”
回了房的方竹佶自己站起,躺下,看着為他蓋上薄被的風閑不忘問:“陸玖醒了是嗎?”
“是,還是公子你親自看着他醒過來的。”
“嗯,對。”
幾日來的疲憊讓方竹佶在剛閉上眼的那刻就沉沉睡去。
風閑小心關上房門,看到快步而來的池魚,迎上前去,池魚道:“公子呢?”
“剛睡下,是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告訴他,飛宿和晦明樓派出的另一批人馬已經到京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