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合心如死灰,門外站着兩名煞星,隻得爬起身來讓人為他更衣。
安甯與甯王許久未見,二人一見便皮笑肉不笑,甯王道:“本王才知公主回宮,未能及時前來探望,請公主莫要怪罪。”
安甯笑道:“甯王殿下不必多禮,本公主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說起來,甯王為何今日這麼早就在宮中?”
甯王:“昨夜與殿下一齊用了晚膳,不小心喝多了些,隻得留宿宮中。”
安甯道:“皇帝雖對誰人都好,但對甯王也是獨一份,本公主不在宮中的時候,還請甯王多多提點他,莫要讓有心之人有機可乘,仗着陛下的好就想反了天了。”
甯王眼中閃過一抹陰鸷,溫和道:“公主說的是,陛下待人赤誠,隻是玩心過重,本王記得陛下的好也定會替陛下好好看着文武百官。”
安甯與甯王相視一笑,都從彼此眼中看出敵意與針鋒相對。
殿内太監讓他們二人入内,二人才收回目光,一前一後步入殿中。
以往,若是這二人同時出現,安崇合還會暗中慶幸,有甯王替他說話,自己便有借口不上朝,而昨夜那件事之後,這二人隻會讓他心煩意亂,不知該用何種表情面對。
果不其然,行完禮之後,安甯便道:“皇帝,時候不早了,該上朝了。”
“朕今日不是很舒服。”安崇合昨夜沒有睡好,今天臉色看着蒼白,精神也有些發蔫,聽了安甯的話露出些無奈與不情願。
甯王關切道:“陛下臉色這麼差,好好歇息明日再去吧。”
這話在安崇合耳中如聽仙樂,不免想道:昨夜我派人夜闖甯王府,确是我不對,若我乖乖聽甯王的話,應當不會出事吧?
安甯冷着臉說:“自古帝皇,哪一位不是即便身體有恙也會打理朝政,豈能因一些病痛就怠惰,這江山若是不打理,又如何能長盛不衰。”
甯王道:“有恙就該好好歇息,陛下累壞了身體對百姓來說也是一件難事。”
二人争執不下,安崇合被吵的心煩,又想起今早的夢,高聲道:“好了好了,你們說的都有理,都别吵了,朕突然覺得好多了,現在就上朝去。”
得了勝的安甯沒有高興到哪兒去,她若是不在,安崇合肯定又恢複原樣,并且這一早就見他心神不甯,聽他們說話時也不出言附和還走神,難不成昨日甯王對他說了什麼?還是他自己又自作主張,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冷意從安甯臉上一閃而過。
一旁的甯王面無表情,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安崇合的神情,打算先晾他幾日等他主動來與自己說實話。
朝上無事,安崇合困乏不已,安甯坐在珠簾之後,待群臣離去她便也随着群臣離去。
沉長書叫住張正和,施了一禮道:“宰相大人,前幾日陛下命臣畫的畫臣已畫完了,可否請宰相大人将這幅畫交由陛下。”
說罷便将手中卷軸遞給他。
張正和接過卷軸看過,畫中媚娘活靈活現,稱贊道:“沉大人畫技果然精妙,依我看,沉大人就随我一齊進宮去,親自交給陛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早已出宮的甯王回到府上便把繭絲叫來了書房,昨夜事情沒成,生怕甯王怪罪的繭絲跪在地上忐忑不安道:“殿下恕罪,昨夜奴婢剛要動手,就有刺客前來攪局......”
甯王打斷了她的話,“本王已經都知道了。”
繭絲諾諾應了一聲,不知為何更為不安,甯王問道:“安竹翎昨夜确實吃了藥?”
“是,奴婢把藥撒進飯菜中,親眼看着他吃下去的,那些此刻走後,藥效便散的差不多了。”
“那幾名刺客大概多久才離去?”
繭絲想了想說:“大抵一個時辰。”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吃?”
繭絲:“隻在刺客離去後喝了杯水,便什麼都沒吃,方才奴婢來前還醒了一次,說是渾身發疼,沒什麼氣力,不讓奴婢們請大夫,喝了點水又睡了過去。”
甯王心道:這安竹翎如此厲害?頂着藥效撐了一小時才僅僅渾身發疼疲累?
這藥據容時傾說,中了藥的人,若是不行房事,這藥效會一直折磨着他,硬撐過去肯定要沒了半條命。
甯王道:“你留心找找安竹翎有沒有把什麼東西帶在身上,至于那個藥,找到機會,再讓他吃一些。”
繭絲應是,回到偏院之後見莺柳一人在院中無所事事,便道:“公子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