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慢吞吞道:“不是說别來尋我嗎?若是被人發現可怎麼是好。”一邊說着,一邊譽抄詩文,字如其人,溫潤俊秀。
明樓樓主道:“自然是有事才來尋你,走一趟吧。”
書生有些無奈地看着她,将最後一個字寫完才将筆放下,“也好,我也有事與你說,待我換身衣服。”
明樓樓主道:“我回去等你。”說罷離開這件破舊的房子。
書生将桌上東西收拾幹淨,慢條斯理換上何黑衣,鎖上屋門,出門時偶遇胡同裡的鄰居還駐足停下與他們說笑幾句,經過一戶人家時特意停下,進屋與他們聊了幾句這才離去。
先前在學堂附近的青年記下了這處屋子,眨了個眼功夫便不見蹤影。不一會兒,一名老乞丐佝偻着背沿街乞讨,在那戶人家前停下喊道:“小老兒幾天沒吃飯了,給點吧。”
那戶人家的孩子打開門端了碗白飯給他,老乞丐感激道:“小孩兒,你真是個好人啊。”
小孩四五歲上下,長的白淨乖巧,細皮嫩肉的不像平民家中的孩子,聽了老乞丐的話羞澀一笑,屋内一老婦人探出頭道:“寶兒,快回來吃飯了。”
老乞丐嘻嘻一笑,“你娘看着與小老兒年紀倒是差不多大,怎地能生出你這麼個小娃娃。”
孩子道:“她不是我娘親。”說完便跑回了屋中。
老婦人一邊關上門一邊道:“讓你不要在外頭亂說......若是被......”後面的話掩蓋在門後,聽不清楚。
老乞丐眼睛滴溜轉了一圈,又接着在附近要飯,又因此打聽到了别的事。
明樓樓主前腳剛踏入客棧,後腳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也随着入内,衣着與方才那名書生一模一樣,在屋中那名與男人身形差不多的弟子恭敬道:“樓主。”
晦樓樓主應了聲,示意他出去。
屋中隻剩兩名樓主,明樓樓主道:“你有什麼事要與我商議?”
晦樓樓主替她到了杯水,“我想帶麟兒随我們到江南去。”
明樓樓主面色僵了僵,“為什麼?此前我們不是說話好,要把他放在京師長大,不讓他接觸江湖事。”
“他已經長大了,京師離我們實在太遠,現在又是多事之秋,将他帶在身邊,我才安心,難道你不想他?”
明樓樓主似有些無奈道:“我又如何不能想他,但你也說了現在是多事之秋,若是把他帶在身邊,被人發現,他還能平安嗎?若是他出了事,我們又該如何是好?”說完,已帶了些哭腔。
晦樓樓主将她摟住,安撫道:“我已經想好了,隻需讓他混在晦明樓選來的孩子中,将他們一齊帶走便好。”
每隔幾年晦明樓都會從一些窮人家中買來一些資質出衆的孩子,将這些孩子養大為晦明樓效力。
明樓樓主道:“那也得等寶貝到手才能做,不然那些孩子在路上被當做把柄,可就大事不妙。”
晦樓樓主默認了她的話,明樓樓主暗中松了口氣,這孩子對她來說是件意外,直至現在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孩子,沉聲說道:“我與陸宣談過了,陸長鷹願與晦明樓結為盟友。第四張殘圖的下落也有了下落,你得親自跑一趟。”說罷便把方才的信遞給晦樓樓主。
看過信的晦樓樓主有些可惜道:“好事,但我這教書先生那又是當不得了。”
是夜,夜色深沉,雲層厚重,明月星子不曾懸挂其上。
一名與方竹佶身材相似的男人換上他的衣物,戴上面具,赫然成了第二個方竹佶,躺進被子裡,方竹佶則被風閑帶出甯王府。
容家舊址四周已無人居住,當年一把大火把容家燒成廢墟,似一隻死去的猛獸,不見當年風光,隻剩現日唏噓。
風閑在大門前停下,将方竹佶從背上放下,沒有旁人在場,方竹佶邁動雙腿踏進廢墟。今日是容家當年覆滅的日子,方竹佶不能忘也不敢忘,他往年隻身在外無法歸來,今日身在京師,沒有不來的道理。
三點紅光在黑夜的廢墟中格外顯眼,引的方竹佶駐足,除他之外還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