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安甯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再度被燃起,召來一名宮女,安甯問道:“本宮不在宮中的時候,有誰來過?”
宮女思索片刻恭敬道:“回公主殿下,無人進宮。”
無人進宮?
安甯蹙眉道:“真的無人進宮?”
宮女又想了想說:“回公主,确實無人進宮。”
安甯心想:無人進宮,難道是出宮?
“去打聽打聽,除我之外,還有誰出過宮,一定要小心,别讓人知道。”
待宮女走後,安甯坐下細細思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莫不是成了甯王離間她與安崇合的工具?縱然安崇合無可救藥,但她操之過急反而給甯王抓到了把柄。
安甯緊捏着桌邊,面色冰冷,她身在局中居然忘了從局中跳出,才讓自己反被甯王利用,說不定現在甯王已經在外到處搜尋她的把柄,隻為了讓安崇合更厭煩自己。如此想來,甯王的人說不定已經侯在宮門四周,而她出宮時的去處也一定在被探查。說來她最近确實出宮頻繁,這兩日就先待在宮中,一來觀望而今局勢,二來保全自身。
今早安崇合拒見安甯的事,似一隻飛鳥飛進了每位大臣的耳中,少數中立的大臣坐立難安,早早就選擇倒戈甯王的人則在暗自偷笑。
甯王喜聞樂見,安甯即便有能力,但為人急躁,不懂徐徐誘之,空有野心志氣,又如何能比得過他,再等一等,安崇合就得徹底看自己臉色。
高護衛在書房外道:“王爺,屬下可以進嗎?”
得了甯王的準許,高護衛才推門而入,恭敬道:“紅绡姑娘傳來信,說五日之後便可破陣。”
甯王冷着臉問道:“怎地這般久?”
“紅绡姑娘并未說明原因隻說五日。”
甯王冷哼一聲,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容家的老家夥不肯拿出真本事,偏自己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罷了,還有什麼事?”
“此前中了朔風,死于東郊那三人,本是派去追蹤“影”的當家,故淵,可屬下們搜尋下來,竟在城中一處宅邸附近,也用蟲子尋到了香氣,屬下猜測,說不定那三人先去的宅子附近。”高護衛頓了頓又說,“屬下們潛入宅子,發現那宅子雖已無人居住,但裡面幹淨整潔,想來常有人去打掃,已派人守在附近,那名叫故淵的人,屬下也派人前去探查,相信不日便有消息。”
甯王滿意應聲,“依你看,那名叫故淵的,是否也是為背後的主子做事。”
高護衛思索片刻道:“故淵來曆不明,屬下不敢斷言。”
甯王:“安竹翎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回殿下,安公子每日不是在院中小憩就是看書,時而在府中閑轉,并沒别的動靜。”
正在寫字的甯王頓下手,将筆緩緩放下,負手而立思索片刻道:“前兩日本王從容家廢墟出來時,似有人在後跟蹤本王。”
高護衛稍一思索便知甯王意思,恭敬道:“您是懷疑那人與安竹翎有關?”
甯王道:“不,或許就是他自己。”
安竹翎跟着方仕崖消失十五年,不聲不響就能将手帕送到衆臣手中,初時不覺有異,而今越想越奇怪,他一個殘廢,是如何能去往這麼多地方,還準确知道這些大臣的住處,倘若請人相幫,又得花多少錢财,錢财又是從何而來?
高護衛略微吃驚地看着甯王,“可他是名殘廢,如何能跟蹤得了王爺?”
甯王召高護衛到身前,在他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高護衛點頭,行禮之後離去。
一張字條從莺柳手中送進了方竹佶手中,請他今夜前往沉長書府上相談。
方竹佶将字條丢進爐中,擺動着四輪車來到窗邊,窗樞無塵,偶有巡衛的護衛從窗前經過,也都是熟悉面孔,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可這幾他已往返甯王府兩次,再多做一次難免不會露出馬腳,加之昨夜甯王相邀衆大臣來府中,回來時不小心撞見,也是個大麻煩。
方竹佶雖喜劍走偏鋒,卻又難得謹慎,心道:罷了,還是小心為上,現下不可多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