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氣喘勻了的方竹佶憤怒地指着容青,顫抖着聲音道:“這個人!他想殺了我,他打算把這麼粗的針往我頭上紮,他身上帶了十幾枚這種東西!要不是我機靈,我就得死了!”
容青腿上的血血流不止,敷在上面的金瘡藥用處寥寥,聲音變的蒼老幹枯,“老夫隻不過是要幫你解咒罷了。”
“我沒有中你說的咒!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是哪裡得罪了你,我要去告訴甯王!”
紅绡安撫道:“安公子您先别生氣,稍後屬下會禀告王爺,現下府中遭了賊,諸位請先随我離去。”
不知是不是方竹佶聲音過大,兩名黑衣竊賊從天而降,攔在他們面前,紅绡擋在容青和方竹佶面前,拔出短劍警惕地看着他們。
又有三名竊賊來到那兩名同伴身旁,其中一名竊賊一下就看到了方竹佶手上的金針,金子這種東西,哪怕在昏暗處也仍然熠熠生輝,竊賊道:“把你手上那枚金針交出來。”
容青趕忙道:“不行!”
對容青滿腹怨氣的方竹佶道:“那就給你們好了。”說罷就把金針抛出。
容青哀嚎道:“老夫的金針!”
紅绡“啧”了一聲,這一兩根金針不算什麼,拿去便拿去,隻是她對安竹翎的個性又有了新的斷定,睚眦必報。
拿了金針的竊賊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分量,确定是黃金制成,便滿意收起,另一名黑袍人的同夥道:“那黑袍人身上也有。”
容青聲音已經變的嘶啞無力,“不行,你們不能拿走金針——”自覺不對勁的容青說完便趕緊拿出藥丸吞下。
這個動作沒有躲過方竹佶的眼睛,同樣也被紅绡收入眼底,紅绡看那瓶子應當是同容青交給甯王那瓶藥是一樣的,她全做不知,下意識看了眼方竹佶,見他滿臉驚慌地看着面前竊賊,沒注意容青的動作,放了心。
紅绡冷聲道:“把他們擒住!”
說完,便聽見三短一長的哨聲,正在與甯王府護衛們纏鬥的五名竊賊,便互相對視一眼,作勢要走,紅绡忙道:“一定要留下一個!偷了東西就想走,沒這麼容易!”說罷提劍沖上去,直逼為首那名竊賊。
容青不肯走,喊道:“老夫的針!”若不是被護衛們拉着,他都要沖到那幾名竊賊面前。
分散在府中各處,偷了好幾個包袱的竊賊聽到哨聲,接二連三擺脫甯王府的護衛家丁們,躍出高牆。
從宮中駛出的馬車停在甯王府大門,早就守在門口的家丁是快步上前,對車中的甯王說道:“王爺,府中遭賊,現在還在擒賊,您先在車上等等。”
甯王探出頭,身上輕微的脂粉香與酒氣飄散在風裡,微醺的腦子也因此清醒。隻見兩名竊賊背着包袱,在護衛和家丁的追捕下從高牆一躍而下,朝前方奔逃而去,其中一名竊賊後背發涼,轉頭看了眼,與那甯王對視,渾身打了個冷戰,腳步不停,家丁與護衛們追出,跟在他們身後,一齊消失在夜色中。
與紅绡等人纏鬥是在一起的竊賊們見脫身頗難,從懷中掏出剛才的金針,容青見了雙眼發亮,竊賊不屑道:“不就是枚金針嗎?還給你們!”
此前還虛弱萬分,沒有力氣掙脫護衛們的容青生出一股子蠻力,掙開了那兩名護衛,朝着金針沖去,也不管那刀劍是否會傷到自己,牢牢地把金針抓在手中,也變相替那幾名竊賊擋了刀劍,本要刺向竊賊的刀劍因為容青的闖入而被迫停下,竊賊也因此得以脫身,為首那名竊賊吹了聲口哨,大笑離去。紅绡怒火中燒,手持短劍就要沖出去,被躺在地上的容青抓住腳腕,他一邊發出呻吟一邊道:“快把老夫扶起來。”
紅绡忍住想把他一劍刺死的沖動,将他從地上扶起,冷聲吩咐,“把安公子和容前輩帶去休息。”
竊賊帶着追在他們屁股後面的甯王府護衛與家丁兜圈子,在胡同小巷裡來回穿梭,甩出了幾個包袱拖住他們,借着夜色躲在高處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