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出城的老百姓們被早被守城官兵驅逐,本喧鬧的人群看到一群蒙着臉的刺客帶着屍首與官員來到城門噤了聲。
出城了的刺客們帶着官員與屍首是上馬,向前狂奔好一段路,直到官兵沒了影子才把官員們全都放在路邊,一騎絕塵,官兵們趕到的時候刺客們已經沒了蹤影。
事情告一段落,方竹佶心情不錯,對晦樓樓主道:“我們就先告辭了。”
晦樓樓主微微颔首,陸玖與方竹佶一同離去,二人到了東郊附近,循着小路行至附近山嶺的山腰處,從山腰往下望去是故淵的住處,雜草掩蓋的機關被方竹佶扭開,石道盡頭則是此前方竹佶等人藏身的房間,這也是為何能一直瞞過甯王耳目的緣由。
逃犯全都離開京師,寫着“賊首挾持大臣企圖逃出京師,被埋伏在四周的官兵所擒,最後畏罪自殺”的奏折呈到了安崇合手裡。皇帝群臣皆大歡喜,甯王也得以找到出宮的理由,一輛車馬早早停在宮門前接甯王,車上坐着的還有一人,這人穿着黑袍,身上時不時散着詭異又甜膩的氣味,是容青。
馬車載着他們到了城外隐蔽處,容青坐上了另一輛馬車離去,而外出散心的甯王也在傍晚時分回到城中。
星夜靜谧,偶有蟲鳴,京師外一處村莊的農戶家中燭火搖曳,農婦替床上二人擦拭身體,換上幹淨衣物。
床上二人面色灰白,毫無生氣與死人毫無二緻,正式被帶出京師的莺柳與繭絲二人。
農婦端着水盆離去。床上莺柳皺了皺眉頭,緩慢睜眼,迷茫懵懂地大量四周圍,好一會兒意識才回籠。她想起來,在甯王府的時候那黑袍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她便沒了意識。看來現在還活着,但這是什麼地方?
莺柳掙紮着坐起,咳嗽兩聲,黑色黏稠散發着詭異氣味的東西從嘴裡吐出,她面色平靜地丢到一邊,看向身旁面色灰敗,嘴唇發紫的繭絲,伸手在她鼻端探了探。
死了?
正想着,農婦回來了。莺柳霎時間渾身緊繃,警惕地看着農婦。農婦似是沒看到她警惕地模樣,自顧自道:“醒了,我去把你的朋友叫來。”
朋友?什麼朋友?
莺柳打算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見農婦帶着兩名身穿披風的人走了過來,莺柳警惕地看着他們,直到他們摘下兜帽,露出的面龐是她所認得的影子與大夫才松了口氣,三人進了房中,農婦十分識趣地在大門口旁等候。
大夫坐在床邊,仔細為她診查之後才道:“沒什麼大礙。”
“我方才從嘴裡吐出些黑色的東西,那是什麼?”
大夫說道:“讓你假死的藥罷了,另一個人在後日便能醒來。”
影子向大夫道謝,大夫離去,影子把事情經過大緻說了一遍,頓了頓說道:“明日要勞煩你們跑一趟。”
寫着台柳鎮三字的字條遞給了莺柳,影子說道:“你們二人就裝作去祈福的人,若是能找到此前派去的兄弟是再好不過,一切要小心為上。”說着他們的畫像從懷中拿出,讓莺柳看過之後收好。
莺柳應聲,将紙條燒毀,看向繭絲,“如果她不樂意呢?”
影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莺柳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接近亥時時分,書房門被敲響,不待房中人說話,書房門便被推開,來人一身黑衣,面色淩厲,不苟言笑,是陸玖,在看到書房中的方竹佶時淩厲的眉目覆上一層柔和,臉上也添了幾分笑意。
方竹佶放下手中記載着術數的書,見陸玖一身黑衣打扮,短刀纏上布條别在腰間問道:“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去找陸長鷹。”
話一出,方竹佶就皺起眉頭,“你要如何找到他們,為什麼要去找他們?”話出口後又覺自己過于嚴厲,緩了緩口氣說道,“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既然你想去,應該早些同我商議。”
陸玖道:“今日陸宣比了一個手勢,是我與義父二人才知道的暗号,意思是,有事相商,我要去看看,循着飛宿留下的記号就能找到他們。同你商議,你未必會讓我去。”
方竹佶被氣笑了,“你啊你,就算我真的不許你去,你也會去,我還能如何攔你?同我商議,說不定能讓事情更為順利呢?”
從以前陸玖就是個随心所欲的主,能告知方竹佶已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大的改變,被方竹佶這麼一說陸玖也不惱,隻是若有所思,一本正經道:“我同意你說的,畢竟你比我聰明些。”
方竹佶被他逗笑,氣消了大半,不同他計較這麼多,溫聲道:“那你下次要做決定前,要早些來同我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