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護衛道:“我就是在那兒找不到他,我看他時常能獵到獵物,便想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肯定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我知道。”說完就哼了一聲。
被詢問的那人說:“嗐,那你不早說,你就去那對面醫館尋那大夫,那大夫不僅能治病,還能掐會算,我們啊,聽他的話,就都能打到東西,你明日可以去問問,讓這大夫給你指一條明路。”
護衛得了消息,便應聲離去。
别苑中的紅绡聽了這話便揮退他們,将今日事細細想過,露出不明所以的笑意,朗聲說道:“當真如王爺所說,近在眼前!”
一旁的清煙聞言困惑道:“姑娘,你指的什麼?”
紅绡并未明言,隻是說道:“今夜你随我一同去拜訪。”
明月高懸,星子稀疏,一身紅衣的紅绡領着十餘人來到老道醫館門前,清煙上前敲門道:“大夫,有事找。”
門一打開,十餘人便全都湧進茅屋之中,在房中的老道像是早有預料他們會來,慢慢悠悠坐在搖椅上,将臉上的面具揭下,又将墊高用的東西從鞋子裡拿出來,緩慢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特意深夜到訪?”
一名護衛搬來椅子請紅绡坐下,紅绡道:“王爺請方道長到别苑小住,還想問方道長一些事情,還請方道長随我們走一趟。”
方仕崖撫着自己長而白的眉毛,“老道倒知道一件小事,應當能讓甯王殿下打消心意。”
紅绡神情嚴肅,老道說道:“容青已得了真殘圖在的位置,若甯王殿下想知道位置,便放過小老兒,讓小老兒在這為人看病算卦。”
紅绡心道:幹脆把這老道綁走,關起來就算不說也得說。
老道像是看透了紅绡的想法,緩聲道:“這附近的人,都受過小老兒的恩惠,把小老兒強行帶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是甯王殿下,也要顧及百姓性命。”
紅绡冷嗤,“好,我答應你。”
“你說了不算,讓甯王來見老夫,明夜還是這是時辰,老夫在這兒等着他。”
分散在各地的黑袍人帶着的平民們已經陸陸續續趕往京師,此前從村莊離開的那群黑袍人,循着容青的蹤迹,來到距離京師最近的城鎮上。
紅绡派去的護衛們被他們悄無聲息地迷昏在客棧之中。
幾聲鳥叫在黑夜中響起,在夜深人靜的城中格外響亮,藏匿在醫館裡的容青顯出身形,面前兩人打着燈籠,分别穿着黑袍與灰衣,容青聞到他們身上聖藥的氣味,放下心,讓他們入内醫館。
困擾着安崇合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傳入宮中。
難民起義的聲勢隻高不減,此前壓着奏折的甯王得知容時傾即将到京師,任由這些奏折往安崇合手裡送。
奏折上寫,難民被一群黑袍人帶領起義,普通平民與朝廷官員,隻要不與之為伍便要威脅性命,路過之處都要燒傷搶砸。
媚娘為安崇合端來茶水,奏折讓安崇合眉頭緊皺,不待媚娘問出話來安崇合便站起身來說道:“朕出去走走。”
媚娘忙道:“陛下,這大晚上的,您還要去哪?”
話音還沒落下,安崇合便出了書房,媚娘拿着披風追上他,将披風蓋在他身上,任由他帶着宮人獨自離去。
禦書房内隻有媚娘一人,悄然來到桌前,目光在攤放在桌上,寫着難民動亂的奏折被她收入眼簾,急忙将目光收回,心若擂鼓,像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趕忙将離開禦書房,回到慶和殿中。
安崇合不知不覺走到先皇住的寝宮之中,寝宮許久無人居住,隻因有人時常打掃而一塵不染,安崇合獨自坐在寝宮良久,直至深夜離去。
上朝時,安崇合宣布出兵鎮壓,讓衆臣推舉兩名帶兵的将領。
帶兵人選每位大臣各執一詞,朝中大部分将領都與甯王私交甚好,不管帶兵的是誰,能出兵對甯王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安崇合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報出名字,都未說到自己的心坎上,朗聲道:“朕有一人選。”
慕長戈被傳喚到朝上前,正在家中教寶兒兵法,聽到傳喚趕忙找出朝服換上,匆匆上了朝。
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想到安崇合會想到慕長戈。
甯王與慕長戈早年就相互看彼此不順眼,現在再度啟用,并未跟甯王打過招呼,算打了甯王的臉。
當傀儡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不管從何種方面來說,都已經喪失了利用價值。
不與甯王商量就把慕長戈請來,安崇合心裡也有少許忐忑,但見甯王神色如常,倒也放下了心,推辭不下的慕長戈領命,副将由他自己挑選,定于三日後出發。
心中大事放下,這幾日一直愁眉不展的安崇合也放松下來。領了口谕的慕長戈清點兵馬,隻等着出發日子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