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許久沒見安甯,興奮地喊了聲娘親,安甯連忙将他嘴巴捂住,面色嚴肅道:“在這兒你不能叫我娘親,需叫我公。”
寶兒懵懂應聲,安甯笑了笑,将他抱起,聽他叽叽喳喳說些在宮外的事,将他帶到殿中早已收拾好的偏房之内,将他哄睡之後喚來瀾溪道:“看好這個小太監,别讓他到處亂跑。”
聽到瀾溪應聲,安甯這才去歇息。
車馬回到甯王府中,紅绡率先中跳下,扶下甯王,一名護衛上前說道:“王爺,紅绡姑娘,客人來了。”
甯王應聲,紅绡将他與自己身上披風解下遞給護衛,随着他一同來到偏廳,湯明及二三名守衛京師的将領正坐在廳中,見甯王與紅绡進來,便齊齊站起身來行禮。
湯明随着那幾位将領坐下,甯王與他們閑談一會兒,說起出兵的事,說道:“若是那些平民闖進來,也不要阻攔,任他們入内,以免傷到百姓無辜。”
守着宮門的将領也暗中得了相似的内容,有平民圍宮,不要理會,直接放進宮内,将領早就在甯王麾下,心中有所感,遵照甯王吩咐,召來自己幾名心腹來到身邊吩咐下去。心腹們沒有遲疑,紛紛應下。
陸玖抱着短刃面色陰沉地看着不遠處吩咐手下的方竹佶,待衆人離去關上門才說道:“這件事也未必一定要你去做。”
方竹佶面露疲色長出口氣,喝杯水困倦道:“隻是權宜之計。”
陸玖看他如此疲憊,像是歎了口氣,将短刀收好,來到他面前說道:“待京師的事情結束,我打算去遠行。”
聽了這話的方竹佶看向陸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疲憊,看着陸玖愣了半晌才緩緩垂下眸子,像是默認了。
陸玖道:“歇息吧,稍微等一會兒不是還有事情要做。”
方竹佶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面前人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
本該早睡下,為三日後出兵養精蓄銳的慕長戈還未睡下,對自己身邊一名副将說道:“你現在就領着一隊兵馬速速出城去,明日将天亮時從城外回來。”
副将甚為不解問道:“将軍,這是為什麼?我們難道不是一齊出城去嗎?”
慕長戈沉吟說道:“你就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是了。”
副将不再說話,應了一聲就轉身離去,領着兵馬悄悄趕往城外。
城牆上打着瞌睡的守衛們被喊聲叫醒,擡頭看了眼天,天未亮,四下昏暗,不滿地站起身來對城下人喊道:“是誰,大晚上的吵什麼?!”
守衛乍一看,還以為天邊着了火,紅彤彤一大片,像是火海蔓延而來,細看才注意到是烏泱泱的人舉着火把,這才變成泛濫着的火海,這些人在底下高叫道:“朝廷不管人死活,我們要找當今皇帝找個說法!”
喊聲震天響,更有人在不斷撞擊城門,城門上的守衛們見狀趕緊把上司喊來。
藏在衆人裡面的莺柳與繭絲跟着高喊,高舉火把,找尋着離去的機會。
城牆上的将領被守衛叫來,看到這幕心道:不是說還有一日才到,怎麼來的這麼快?
将領心裡牢記着甯王的話,現在開門過快了些,本想再等等,誰知身邊守衛忽然變了臉色,将手中兵器全都對準了他,為首那守衛道:“快開門,不然殺了你!”
這些名守衛中,一些人前些日子到了城外的醫館裡,受了迷惑,一些則是被充當做家仆的黑袍人迷惑。
本就是要開城門的将領被這麼一威脅,也不打算掙紮,命人開了城門。
在後方的容胤承暗自蹙眉,心想:就算有甯王做内應,這也太輕易了些。
按下心頭困惑,随着衆人一齊進城。
城中安靜,各門各戶緊閉,本該在這時出來準備生意的商人不見蹤影,兩旁商戶打開門,走出十餘人,這十餘人都身着黑袍,徑直來到容時傾面前行禮,其中一人說道:“族長,一切都安排好了。”
容時傾滿意點頭,對容青道:“這還得多虧你啊。”
容青聞言,在兜帽下的臉微微一笑。
此前讓容青先來吸引衆人目光,讓别的黑袍人得以混進京師之中,就是為了布局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