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時傾道:“他死了,那安甯未必會交出殘圖。”
今日發生的這一切與十五年前頗為相似,當時甯王未能奪得皇位隻因有名安崇合,容時傾來前蔔算出安甯公主還有一子,趁着這裡大亂,其餘的黑袍人也在宮中四處搜尋,現在就等着他們把安甯公主的幼子帶來,到時就算是安崇合不願意,安甯也一定會為了她的幼子逼迫安崇合同意退位。
紅绡殺人不眨眼,幾劍下去就讓帶頭的幾名百姓丢了性命,她本以為這樣能吓吓這些百姓,沒想到他們見了血也不見退,任由血流不止,沖的更厲害,他們不會武藝,隻懂得用一股蠻力使勁兒拼殺,加上有黑袍人和灰衣人假扮成百姓混在其中,很快就把紅绡等人打的節節敗退。
兵器架在紅绡脖子上,眼看他們要動手,容時傾喊了住手,悠悠道:“紅绡姑娘,你就等在一旁做個見證,也好回去跟周蟄複命。”
這邊說完,那邊繩子就已經把紅绡等人綁在原地。
血腥氣迅速蔓延在大殿之中,接二連三的人全都倒下,在這期間安甯想帶着安崇合趁亂跑出去,就被灰衣人與黑袍人們攔住,他們不跟安甯交手,全讓那些百姓出手,安甯不可能跟他們打鬥,隻能被迫與安崇合後退,很快就被堵在殿中角落。
護在安崇合身前的慕長戈說道:“陛下,等下臣等為您殺開一條血路,你們就趁機逃出去。”
說着,又把面前的人斬在劍下。
冷風在慕長戈脖頸旁劃過,副将們眼疾手快,把偷襲的兵器擋下,兵器轉而刺向慕長戈胸膛,慕長戈堪堪躲過,刀尖劃破他的衣衫,好幾名假扮成百姓的黑袍人趁機沖上前,暗箭從人群中飛射而出,刺中記名率先沖上前的将士腦門上。
慕長戈與副将們被黑袍人們被包圍,長劍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一名黑袍人說道:“慕将軍,我知你有心護主,可這天不遂人願,你還是讓他們把手上兵器全都放下,保你們一條性命,也讓這些百姓不再受刀劍之苦,不然,這昏庸的皇帝,哼哼。”
被圍起來的安崇合打了個激靈,他在這時反倒生出幾分膽氣,顫抖着聲音說:“慕将軍,别管這麼許多,快把他們全都捉了!”
被容青等人困在原地的方竹佶聽到這話,看了兩眼安崇合,多了幾分欣賞,陸玖輕聲說道:“原來他也能說出幾句該說的話。”
哀嚎聲再度響起,又有百姓與将士倒在原地,血流遍地,殿外驚吓聲不斷,原來是押着宮中衆人的黑袍人開始動手了。
一名宮女被喂了朔風,眨眼功夫就吐血不斷,所有裸露而出的皮膚都長滿了桃花印,七巧流血倒在原地。
殿外衆人吓的戰戰兢兢,聲音憋在喉嚨裡無法發出半分,被押在殿外的媚娘看到殿内交手交手,眼淚早被吓了回去,現在他們又被喂進毒藥,自己也會難逃一難,她咬下藏在嘴裡的藥,這顆藥便是安甯之前贈予的假死藥。
藥被咬破一瞬間,媚娘隻覺陣陣腹痛,疼痛難忍地蜷縮在地上,周邊的黑袍人沒想到她手無縛雞之力,卻還藏了東西,趕緊圍上前,遲了一步,媚娘倒在地上,眼前逐漸昏暗,“死”前祈禱着她醒來時能擺脫這一劫難。
“郭美人!”
宮女太監們紛紛驚呼,死亡的恐懼本就讓他們難過,現在媚娘自盡,更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殿内的安崇合還不知道媚娘“死”了,他隻知被逼上絕路,滿面頹然。
百姓的呼喊聲停下,他們老老實實等在原地,相比較剛入宮,人群少了些,将士們也是如此。
安崇合與安甯等人被押着來到殿外,在殿外哭喪的宮女太監等人見到安崇合便哭喊道:“陛下,郭美人她,她死了。”
安崇合看着死在面前的媚娘屍身,忍不住淚流而下,明黃色的絹布再度出現在他眼前,灰衣人道:“蓋印吧。”
早被安崇合藏在懷中的國印被他取出,紅绡與身邊人對視一眼,安甯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被困住的方竹佶似笑非笑,衆人好似都在等着這一刻。
國印改在明黃色絹布之上,被刀劍架住,威脅着才福顫抖着高聲大喊道:“陛下退位——”
這句話讓安崇合卸了渾身的氣力,癱坐在椅子上,嘴裡喃喃道:“朕,對不起列祖列宗,竟讓歹人将這江山奪去,是朕的無能啊。”說罷,忍不住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