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過去的你一無所知。
本鄉來到你房間時,你正裹着被子,像是做了什麼噩夢,臉色蒼白,睡得也不太安穩。
他盯着你半晌,眼睛裡的神色晦暗不明,伸手将落在你額前的發撩到耳後,心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太過信任他們了。
就算他們和你相識,但也隻是十年前相處不到一個月而已。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海賊。
海賊的本質是貪婪、殘忍、自由的。
是和你的天真截然相反的東西。
香克斯手臂怎麼能長出新肉呢?他那塊地方早就沒有生機,是一片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引來多少人的觊觎?
本鄉沉默地看着你流着冷汗的臉龐,在腦海裡思考你這樣做的原因。
但到最後也隻覺得是「你太過信任他們了」。
睡夢當中,你的不安顯示在臉上,本鄉伸出手撫摸過你的臉龐,将情緒全部掩藏在心底。
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舍不得放你走了。
紅發海賊團在你心底再怎麼好,本質上可還是一群海賊啊。
體力透支讓你做了噩夢,讓你不願再記起的噩夢。
所以,醒來的時候你大口大口地呼吸,沒想到有人守在你床邊。
本鄉手裡還拿着書,聽到你沉重地呼吸就将書合上。
“哦?醒了?”
你的眼裡一片渙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看清眼前的人,你嘴巴顫抖了一下,道:“啊……本鄉。”整個人在發抖,身上好像也沒什麼力氣,感覺是還沒恢複體力。
怎麼會突然夢見在以前的事情?
似乎是确認了周圍的環境你才好了一點,隻不過身子還是在發抖。
本鄉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你的手,溫熱厚實的手掌将你的手包裹住,身上的涼意在這時候被另一種溫度觸碰,讓人覺得很安心。
待身上的寒意緩緩褪去,你才扯出一個笑容看着他:“稍微被夢裡的内容吓到了。”
男人盯着你半晌,又伸出一隻手輕拍着你的背脊:“别怕。”
“隻是夢而已。”
你哽咽了一下,點頭。
原來距離你睡着到清醒隻過了三個小時,本鄉再看到你陷入昏睡以後觀察了你十幾分鐘,看你睡得不太安穩,怕你出事,每隔半個小時他就會重新回到你的房間觀察你十來分鐘。
“覺得身上有什麼異常嗎?”
你沉思了一下:“使用能力後脫力了,突然很累,現在覺得身上還沒什麼力氣。”
他貼着你後背的手停下,語氣淡淡道:“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是你有想過這樣的能力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嗎?”
畢竟是船醫,就算香克斯不說本鄉也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
“唔……當然。”
“是香克斯的話沒關系,是本鄉也沒關系,隻要是你們就沒有關系……”你說話的聲音還有點顫抖,似乎是還沒從噩夢裡緩過神。空氣中傳來一陣歎息,帶着無奈的縱容,本鄉忽然攬過你的身體,男人身上特有的荷爾蒙氣息沖進你的鼻腔。
他的手一邊拍打你的背脊,一邊安撫你的情緒。
“夢見什麼了?”他轉移了話題,畢竟你還在發抖。
你要說嗎?
對于他來說隻是一個夢而已,會不會覺得你無病呻吟?不過,你現在确實是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和他的關懷。
“我夢見自己,差點死了。”閉上眼睛就能想起之前的事,不是玩這款遊戲發生的事情,而是現實世界。
你需要疼痛和死亡來填補對那件事的記憶,所以你在遊戲裡總是能選擇一個令人難忘的理由去絢爛的死去。
隻不過死亡前來臨的恐懼和那一瞬間的疼痛是真實的,也漸漸淡化了當時的記憶。
年幼無知的自己還是“低等公民”,沒有去“烏托邦”生活,每天都要與死亡相伴,直到刀尖真的離自己隻有一厘米距離的時候,你才知道死亡有多麼可怕,你要活着。
「本鄉愛意值+5,當前愛意值5」
本鄉聽到你說的話,拍打你後背的手僵住,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說:“不會的。”
“沒有人能讓你受到傷害。”
他換了個姿勢,一隻手撫摸你的臉頰,一隻手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與他四目相對。
你看到他眼裡寫滿了認真,嘴巴一張一合,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會保護好你。”
隻要你乖乖待在紅發海賊團,就沒人能動得了你。他想,但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本鄉的眼睛是褐色的,偏黑,他的左眼眉尖上有一條短疤,平日裡為了涼快衣服是完全敞開的,此刻卻把衣服完全扣上,露出脖頸下的鎖骨。
你輕輕“嗯”了一下,不敢再和他對視,他那雙眼睛裡,好像有暗火要把你燒成灰燼,認真地反而讓你不知所措了。
本鄉醫生,果然很照顧你呢……
然後你看到他對你顯示的好感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百,還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5點的愛意值。
愛意值好像是剛剛上漲的,100的好感值恐怕是你給香克斯治療以後加上的。
原來,隻要人物對你産生不一樣的感情,就可以增加愛意值?
所以,本鄉忽然上升的愛意值是因為什麼,在你說夢到差點死掉以後對你産生了憐惜?
你的眸子裡盛滿了水霧,本鄉見你不再發抖,松開手讓你重新躺好,把被子蓋在你身上,叮囑你再睡一會兒。
也許再睡一覺你的體力就會恢複。
你盯着他,遲遲不肯閉眼,他坐在一旁,看到你從被子裡探出的手,有些無奈。
“我在這裡陪着你。”那隻溫熱的手再次握住你,你總算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聽到你綿長平穩的呼吸,本鄉把你的手重新塞進被子裡,一邊翻閱看到一半的書一邊觀察你的狀态。
這次沒有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