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丫鬟、婆子的口中已經可以很明顯的聽出落羽的确有問題,林深和陸檀幾人現在就等仵作來,再仔細查驗一遍落羽的屍體。
好在林管事派去的人動作很快,他們才問完人不久,就有小厮急匆匆的領了府衙的趙仵作前來。
為了不打擾仵作驗屍,衆人都從房中退了出來,而院外圍着的人,陸檀也叫管家去驅散了。
在仵作驗屍之前,林深湊上前去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出了門。
林深走到陸檀身邊,把剛才對趙仵作說的話告訴了他,然後低聲說起了對這件事的看法:“陸師兄,當時我把謝六打了一頓走了之後,落羽會不會又回去了呢?然後又發生了一些事,讓她剛好把受傷的謝六殺了?”
“嗯,”陸檀思索了一會,“是很有這個可能,但這樣一來,落羽應該還有幫手,不然無法解釋案發現場為什麼會是那樣。”
“陸師兄,你說那個幫手會不會是小霞呢!她們關系好像很好,而且正好小霞就在小廚房做事,可以接觸到豬血之類的東西!”
據之前小廚房的丫鬟所說,小廚房三日前才剛剛宰殺過一隻沐香豬。
林深覺得自己的推論很有道理,一臉激動的看向了陸檀。
“林師妹的推論是有些道理,但豬血易得,漠北冰狼的妖血可不易得,還有那能造成妖爪傷口的器具也不是短時間能弄到的,這些都不像是單靠兩個小丫鬟能做到的。”
林深其實也就是一說,照謝六那個死法,的确不像是兩個小丫鬟能弄出來的。她無奈的呼出了一口氣,隻覺這件事越來越複雜,牽扯的人也越來越多。
陸檀看着林深有些煩惱的樣子,寬慰道:“但師妹提醒了我,這小廚房的确有些可疑,是得好好查查。”
兩人正說着,就見到趙仵作從房内走了出來。
幾人趕緊湊到了趙仵作面前,詢問驗屍細節。結果與陸檀所說一緻,确實是自缢沒有外力影響。
但對于林深提的那個問題,趙仵作卻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
“什麼!她沒有懷孕?怎麼可能,她之前老是惡心、嘔吐,而且她肚子現在看着都有點大呢?”林深低呼。她有些驚訝,從剛才那些人所說的落羽最近的反常來看,是很像懷孕啊,但怎麼會沒有懷孕呢。
這樣的話,她之前想的落羽因為懷孕去找謝六,而謝六不想負責,導緻她憤而殺人就說不通了呀。
陸檀此前也有這樣的懷疑,因此也有些詫異:“趙仵作,會不會是她之前有懷孕,但現在流産了?此前她身邊的人說她衣服上曾有幾次出現過血迹。”
那仵作聽到别人質疑他的診斷有些憤怒,毫不客氣道,“不,她的确沒有懷孕。老夫幹了幾十年的仵作,這種事怎麼會看錯呢!”
——泠音居
看着從扶雲居回來,就一直無精打采的林深,陸檀有些奇怪:“林師妹,這樣就被打擊到了,可不像你啊。其實落羽懷孕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真的殺了謝六。”
林深沒有接陸檀的話,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陸師兄,你剛才也聽到落羽的家人來了吧?他們想來為落羽收屍……”
“我聽到了,林管家之前說落羽的家人來了。但落羽畢竟可能跟謝六公子之死有非常大的關系,所以我已經讓林管家先将落羽安置起來,等事情查清後,再處理落羽的後事。你離開了一段時間,難不成是去見落羽的家人了嗎?”
“是的,我之前聽小霞說最近落羽回過幾次家,就想去落羽家人那,問問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
結果到那,卻剛好撞到了落羽的爹在那向林管家索要賠償,說什麼原本還想攢錢為落羽贖身的,結果人卻在府裡沒了……
當時,林深隻看到落羽的父親滿臉的虛僞、市儈之色,毫無悲傷。
“你是在為落羽抱不平?”看着林深的臉色,陸檀大緻能猜到當時發生了什麼。
“不單是這個,我還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林管家向落羽的家人交還了她的一些身前之物,但我聽到落羽父親說少了一根素銀石榴簪子。”
據落羽父親的說法,那簪子是落羽外婆留下來的,落羽一直很寶貝,但她被收拾出來的東西裡卻沒有那根簪子。而林管家也說,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簪子。
林深當時聽到這事,就發覺了問題。
“那後來呢?林師妹是又發現了什麼嗎?”
“後來我去問了小霞,她說落羽的确有這樣一根簪子,但這幾天都沒見到過她戴。”
“簪子?你的意思是……”陸檀聽明白了林深的意思,也想到了謝六那有些奇怪的死法。
“是,我想起來那天見到的那個背影,頭上的确有一根石榴簪子,我會對那簪子有印象是因為那簪子總感覺和那女子的裝扮不太搭。現在想來,那幾十年前樣式的簪子,配着謝府用料上乘、做工考究的侍女服當然會有些不搭。”
“謝師兄,你覺得會不會是落羽用簪子捅死了謝六,當時一時驚慌把簪子留在了那。後來她是特意回來找簪子的!”
聽完林深的推測,陸檀暗暗點頭,他想起了那晚落羽說去蔽日亭找香囊時,好像看到那個香囊。現在想來,那香囊其實挺幹淨,并不像丢失在地上,也不算小,需要找半天的樣子。
“陸師兄!你記得嗎,那天晚上被審問的時候她頭上就沒有帶那根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