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動靜,怎麼好像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林深整個人趴在了石壁上,但之後又再沒從裡面聽到什麼動靜了。不過,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倒是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小的響動。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動靜,其中鄭二就迅速的回到了三道交彙處去查看情況,剛往前瞄了一眼,就大喊不好。
“我去!這裡快塌了——”
林深趕過去一看,隻見來時的那條長道頂部的出現了好多縫隙,随着縫隙的不斷變大,上面的青石開始不斷掉落,那條地道已經出現了要坍塌的迹象。
随後趕來的幾人臉上也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錯愕,不知這地道為何會突然出現變故。
林深想到剛才從石壁内部的傳出的聲音,難不成是與那巨響有關?要是照現在塌落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她們一行人說不準很快都會被埋葬在這地道裡。
“白三哥,這幾幅圖到底怎麼解!我們得快點找到出路才行!”林深聲音裡很是焦急,她說話間,對面的地道就瞬間從頂部塌陷了一小半,邊上兩條地道也相繼出現了輕微晃動和裂縫,緊接着衆人腳下還傳來了一陣陣的震動。
“林姑娘,你快點去那邊将那幅遊龍戲珠裡面的龍拿下來,把這隻大羊換上去,然後再把那龍拿回來。二哥,你把這隻小羊放到衆生受難圖裡的那塊空着的位置。”
白三剛說完話,雙手就放在了羊羔跪乳圖上,将裡面的兩隻羊轉了一圈後直接拔了下來,分别遞給了兩人。
衆人見狀,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石雕裡面的東西還能拿下來。邊上的林深接過白三遞來的大羊,看了看面前的石雕,又看向了遠處三幅石雕,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了然。
她明白白三這麼做的原因了,之前是她一葉障目了,光想着去按動石雕上那些會動的地方,完全沒想到是要将它們先拿下來,再換位置。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這幾幅圖的聯系,以及正确的交換位置。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林深沒有再詢問,直接匆匆的往左側的遊龍戲珠跑去。
她邊上的鄭二則一頭霧水,仍在不解的看向白三。
白三看了看進洞之後,反應就越來越遲鈍的二哥一眼,就催促他趕快去,表示待會再解釋。
林深跑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遊龍戲珠石雕前,她學着白三的樣子先将那龍正着轉了一圈,然後右手使勁,“咯噔”一聲就把它掰了下來。将龍取出後,她又将大羊按了上去。
那神态中透着慈愛的大羊,一下子就牢牢的貼在了上面,而這幅圖中周圍雕刻的景物也瞬間發生了變化。那些瓊樓玉宇、仙草奇葩,圍繞着大羊,将它完整的圈了起來,像是在保護它一樣。
她轉頭看着鄭二,發現他面前那副衆生受難圖也發生了新的變化。那裡面正在受難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隻小羊,整幅石雕的衆生給人的感覺也已經從最開始的痛苦、麻木悲涼,變成了憤怒怨恨,仿佛要将那隻小羊生吞活剝一樣。
“原來如此。”看着石雕上圖案的變化,十一娘恍然大悟。邊上的王玄危眼中也出現了一抹了然。
這幾幅圖乍看之下雖然都沒有問題,但細節之處其實很不對勁。首先這幅羊羔跪乳,下面畫的草地,就很像一片長滿了水草的淺灘,而周邊的樹影長得也很像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妖怪。
如果說這大小羊是暗指雍甲母子,那不可能将周遭的環境雕刻成這樣充滿危險的樣子。
另外,那幅遊龍戲珠也很奇怪,戾朝皇室的龍圖騰是五爪,但那隻龍有一隻手卻隻有四爪。
王玄危記得在家中藏書閣看到過的一卷破損的前朝古簡中有記載,戾帝的父親奕嬴弑兄奪皇位之時,有傳言稱他傷到了右手,少了一個手指。
如果傳言屬實,那這條龍就指的是奕嬴,那照雍甲的性格他不可能将對他并不慈愛的父親雕刻進這樣一幅擁有瓊樓玉宇的仙境之中。更别說,這石雕還是放在他最珍視的母親墓中。
而照這樣想來,那幅地獄受刑圖就明顯也在影射些什麼了。圖中間的女人額頭上貌似有一隻黑色的角。在雍甲身邊,會長角的人,應該就隻有刹那羅。據說,血統純正的閱叉族人額上會長一到兩隻角,而刹那羅正好長着一隻黑色短角。
他之所以知道這麼多前朝秘事,得多虧王家是個傳承已久的世家大族。他們族中藏書閣,收藏了不少前朝密卷、書簡。在決定幫秦樓月探墓後,他就将那些都翻閱了一遍。所以現在才能弄明白,這四幅圖暗藏的玄機。
想到這,他看向了站在前方的白三,露出了一絲欽佩的目光,他原本以為他就是個厲害點的盜墓賊。但現在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别人。
收回目光時,他剛好瞥見了身側十一娘了然的神情。心下一動,看來這位十一姑娘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啊。
“為什麼你們好像都明白了的樣子!”鄭二和放完小羊就立馬回到了白三身邊,看着周圍人神色自若的樣子,他有些急了,感覺好像就自己一個人身處迷霧之中。
林深其實對整件事也一知半解,但看着鄭二一副迫切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的樣子,她故意表現的胸有成竹,成功的讓他更好奇了。
“二哥,其實你再仔細看看應該就能發現,這幾幅圖乍看之下雖然都沒有問題,但細節之處其實很不對勁。這羊羔跪乳裡面的羊指的是雍甲母子,遊龍戲珠裡的龍是他父親弈嬴,地獄受刑圖裡面的女人則是刹那羅。”
“所以,照雍甲對上述之人的态度來說,壁畫中一些暗指人物身處的環境明顯有不對的地方。隻要修正,應該就能破解這個機關,找到出路了。”
白三一邊說一邊将林深遞過來的龍形石雕按在了羊羔跪乳石雕空了的那塊地方,但突然他口中發出了一聲疑問,“怎麼會這樣?”
林深湊上前,隻見那條龍已經牢牢貼在了石雕上,但周圍除了有碎石不斷落下的聲音,仍就沒有機關響應的動靜,更别提出現出去的“路”了。
“明明這些石雕都發生了變化啊,為什麼還是不能出去呢?”林深也滿臉疑惑的也将手放到了龍形石雕上,先是按了按,随即又左右旋轉好幾圈,但周遭仍舊沒有變化。
“讓我再想想,我可能遺漏了什麼……”白三仔細想了一番自己的推測,但怎麼推敲都沒發現錯漏的地方。他聽着不遠處磚石不斷掉落的撲通聲,擰着眉,神色中終于忍不住出現了一絲焦急。
“會不會是那地獄受刑圖也要換個位置!這裡面的女人真是刹那羅嗎,我看着她頭上的也不是很像角啊?說不準那女人才指的是他母親,暗指她在塵世間像在地獄一樣受苦受難!”鄭二大膽猜測道。
“如果那是她的母親,那羊羔跪乳裡面的大羊又是誰呢!”林深還是覺得之前白三推論的應該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