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挎着一張臉,站在一言不發的夏油傑身邊,氣氛仿佛陷入了冰點。
家入硝子推門進來就看到這幅世界名畫,暫時沒打算出聲,回頭看着夜蛾正道無聲地詢問。
夜蛾正道無奈地搖搖頭,他自己也清楚夏油傑的問題,他好像對犧牲自我總是樂此不疲,尤其是夏油傑得到位移咒靈後更為明顯,争吵次數原地飙升卻從沒考慮别人對他主動承受傷害的行為是否真的感到高興。
強行轉嫁傷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夜蛾正道也想過糾正這一點,奈何夏油傑在這點上的執着就連五條悟也撼動不了半分,更别提他了。
“哪隻手?”家入硝子聳聳肩,掏出了一旁的醫療箱,雖然用不上,但架勢還是要有的。
夏油傑在五條悟憤怒地目光下乖乖地指着受傷的手臂說道:“這隻。”
随後,家入硝子用手附上了他的手臂,一陣白光亮起,手背上的擦傷以及前不久的傷勢随之消失。
在家入硝子松手後,夏油傑甩了甩手臂,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傷口都瞬間愈合了,看到這神奇的治療畫面,五條悟也暫時壓下怒火,好奇地湊過來查看。
“唔,據說反轉術式似乎可以通過自我覺醒來獲得,但似乎隻能自己使用。”
夏油傑若有所思的樣子再次引起了五條悟的不滿,用拳頭邦邦邦地砸着夏油傑,滿臉寫着不爽的他對心虛的夏油傑簡直是審判利器,不帶反抗地接受毒打。
“家入,反轉術式可以治好舊傷嗎?”
五條悟捶着他,一邊偏頭對家入硝子抛出了疑惑。
“阿啦,對非本人使用反轉術式,效率會大幅下降,太久遠的傷肯定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本人呢?”
“唔,關于這方面的記載蠻少的,我也不敢下定論,不過你是哪受傷了?”
“不是小爺,是這家夥。”五條悟指了指手下正在挨錘的夏油傑。
“嗯?他哪受傷了?”
“是.......”
“啪嗒!”
一個方塊狀的物體掉出了夏油傑衣服,發出的響聲打斷了五條悟的聲音。
家入硝子的注意瞬間被掉出來的物體轉移,夜蛾正道也好奇地看了一眼。
煙盒,還是抽了一半的煙盒。
夏油傑撲在煙盒上,試圖将其遮蓋起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慌亂,仿佛想要隐藏什麼秘密,五條悟則滿臉怒氣,坐在夏油傑的身上拽着他衣服發出了靈魂逼問。
“哈?拿出來!”五條悟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不滿,他緊盯着夏油傑,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而夏油傑的眼神閃爍,不敢與五條悟對視。
“我沒抽!這是用來送人的。”
“你當小爺是傻叉嗎!”
“你就是!”
見兩人又吵吵嚷嚷起來,夜蛾正道頭疼轉身,比起問題兒童,還是工作比較好處理,硝子則是若有所思地跟在他身後一起離去。
“等等!等等!”夏油傑被摁在地上連忙喊停。
五條悟靜靜地坐在他身上,眼神裡盡是質疑,就像在等他說出什麼屁話再被毆打一頓。
見五條悟停下手,夏油傑松了口氣,掏了掏兜抓出來個小盒子。
“呐!開學禮物!”
房間裡一片安靜,時間仿佛凝固了,夏油傑緊張地注視着五條悟,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嘁。”
五條悟一臉不滿地看着夏油傑,終于還是沒好氣地一把奪過禮物,然後從他身上爬了下來。雖然還有些生氣,但看在禮物的份上,五條悟決定暫時原諒某個不遵守約定的壞狐狸。
五條悟迅速而熟練地拆開了禮物,動作流暢,仿佛對這個過程早已習以為常。然而,當他看清禮物裡面的東西時,他的動作突然變得緩慢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他緩緩地将目光轉向夏油傑。
夏油傑感受到了五條悟的目光,他的表情有些驚訝,似乎對五條悟的反應感到意外。然而,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五條悟已經再次撲向了他。
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這一次的撲倒充滿了決心,仿佛五條悟想要通過這個動作傳達某種重要的信息。
整個場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夏油傑被五條悟的舉動吓了一跳,但他并沒有反抗,而是靜靜地等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在這短暫的寂靜中,兩人的眼神交彙,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彼此的心思透過目光傳遞着。
在夏油傑還未張口解釋裡面的東西時,五條悟冷着臉發問:
“為什麼裡面是空的!”
“哈?????”
一段因為工作繁忙而忘記放禮物,導緻非但沒哄好人還險些被揍死的悲劇緩緩展出,
“聽我解釋。”
“不聽。”
“聽我解釋!”
“不聽!”
“你們再吵就滾去做任務!!!”
夜蛾的怒吼一出,兩人頓時熄了火,夏油傑頓時焉嗒嗒地撲倒在桌面上,一時不知該如何向隔桌的五條悟解釋。
怎麼辦,送空禮物和忘記放禮物,兩個說法好像都不行啊。
他猙獰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硝子叼着煙靜靜地抽着,看着兩個鬧矛盾的問題兒童歎了口氣。
在這個沉悶壓抑的氛圍中。夏油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甯靜,他略顯慌張地看了一眼五條悟,然後急忙溜出房間去接電話。
五條悟則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他的眼神冷漠,緊閉雙唇,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憤怒。他的雙臂交叉在胸前。
随着夏油傑的離開,房間裡隻剩下五條悟。他的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的甯靜,醞釀着一場潛在的爆發。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五條悟仍然一言不發,他的存在感卻越發強烈,仿佛整個空間都被他的悶氣所填滿。
其實也不是真的為空禮物而生氣,而是夏油傑試圖通過沒頭沒腦的方式混過這一關令他非常惱火,還有腺體的事情也是,明明都心知肚明非要裝出一副你不知我不知的樣子。
長了張嘴不會用的蠢蛋他就見過夏油傑一個,但一個也足夠把氣得半死。
五條悟心裡憋屈地罵着,夏油傑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感到無能為力的人,又不能不要了,隻好自己生悶氣。
庵歌姬暈頭轉向地飄着魂兒走路,身後收了錢的冥冥小心地在她快要撞牆時拉上幾把。
兩人就這樣閑逛着回到教室外,庵歌姬也終于從咒靈的驚吓中回過神來,沒精打采地擦了把眼淚,來高專都第二年了,連七位數的存款都沒有,都怪旁邊那個會在特定時間出現還坑她一筆巨款的冥冥。
見她朝自己投來幽怨的目光,冥冥勾唇一笑,叉着腰詢問道:“有什麼事嘛?歌姬。”
“沒有,絕對沒有。”
有意見也不能提,不然下次她沒人救就真完蛋了。
“快點吧,新生早就到了,讓他們久等可不好呢,”冥冥挂着招牌笑容對峙老主顧。
兩人以此姿勢緩慢挪到了高專内,腳步一轉便進了臨近教室的不遠之外。
“那是?”庵歌姬回過神來一看,一個黑發男子正站在陰影處背對着她們二人,舉着電話沒有說話,隻是在靜靜地聽着。
冥冥饒有興趣地探頭一望,放低了點音量向着庵歌姬說道:“他應該是我們的新學弟,夏油傑,那個咒靈操術使哦。”
“可是他不臉上沒遮東西啊。”庵歌姬疑惑地回話,“我沒記錯的話,祭舞人除了家人之外不得擅自露面的啊。”
“阿啦,早幾年改了,現在頂了天在人群裡面戴個口罩,其他的早沒了約束啦。”
“可是.......”伍裟神社的頑固和封建可是堪比禦三家的,傳承千年的規矩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還沒等她說完,那邊的男子剛打完電話,放下了手機,似是剛發現了有人在背後,輕輕地撇頭對向了她們。
夏油傑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寒星般冰冷地射向二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漠和疏離,仿佛他們是不速之客。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夏油傑的眼神突然變得溫和起來,輕松地勾起了抹笑容,仿佛剛才的寒冷隻是一場幻覺。
在庵歌姬還在愣神的時候,冥冥率先朝他揮了揮手,說道:“空虛的笑容非常迷人呢,夏油學弟”
“在說什麼呢?”庵歌姬回過神,看着不遠處笑得如三月春風的夏油傑,完全沒懂冥冥話裡的深意。
“生意人之間總是有點心靈感應嘛。”冥冥輕聲說道。
“他們在教室,我去大門取東西,一會見。”夏油傑簡單打了個招呼,冥冥即時回應,庵歌姬呆呆愣愣地跟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