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了。”萩原研二直接跨入駕駛座,“小陣平,零,我們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松田陣平已經自動跟上車,坐到副駕,欣賞車内飾。
降谷零因為猶豫慢他一步,隻能坐在後座。
“不會害怕吧,年級第一的降谷君?”萩原研二調侃,“我的車技絕對讓人放心。”
松田陣平興緻勃勃:“我們換個位置,我會讓你們更放心的。”
“哈哈,抱歉,來晚了請在旁邊欣賞就好。”
從降谷零的視角,唯獨副駕駛套着椅套,實在有點奇怪。而且被垂下的椅套遮住的椅背上,似乎有着零散的漂亮字迹。
撚着邊緣的布角掀起一些,他湊上前,緩緩地讀出上面的内容。
“束、明、的、專、座。”
松田陣平敏銳回頭,“你剛剛說什麼啊?”
“……沒什麼。”
“怎麼突然停車了?”
司機呆滞地看着前方離施工的高架橋不遠的地方。
“那個車……車上坐着一個人。”
“轎車上沒有人的話,誰來開車。”我疑惑地打開車窗,“轎車旁邊那輛車好眼熟……松田?!”
松田陣平竟然坐在轎車車前蓋上,半身卡進車頭,似乎在修理什麼。
而旁邊跟着的那輛眼熟的車,車内也坐着一個眼熟的人,架勢座上的萩原正焦急地說着什麼。
這個别人,是從卡車車頂鑽進駕駛室的降谷零。
仔細看,落在兩輛車後的摩托,是班長在騎,上面還有抱着他的腰坐在後方的諸伏景光。
更恐怖的是,不管他們五個坐在車内還是車外,他們開往的方向,是已經斷裂的高架橋!
我:“??”
“停車!停車!”
“這裡不方便,等我找到位置,少爺,您先别動!”
我企圖強行拉開車門,助跑滑鏟趕過去,司機連聲阻止。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兩輛車接連飛向空中,跨越中間的斷處朝另一頭飛去。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耳邊隻剩下引擎的轟鳴聲,畫面放大到令人頭暈目眩。
宛如世紀更疊,鬥轉星移,兩輛車沒有墜落,前方的轎車率先落入橋面,後方卡車卻差了一些,在景光和班長的驚恐叫聲中,整個翻轉,倒着落入車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回過神時,發現自己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剛剛的時間被盡數删除。
迷茫到甚至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手在哪。
遠處,班長和景光合理把卡車門打開,将裡面的兩個人拖出來,降谷零手裡還拉着一個昏迷的陌生男人,但他本人精神确實不錯,身上也沒有明顯傷口,還能笑着說話。
另一邊,松田和從轎車駕駛座下來的萩原擊掌。
“油門踩到底的感覺還不錯嘛,小陣平。剛剛是不是很帥?”
“切,我也行。”
心跳、呼吸,似乎從這一刻才回歸,我喘/息一聲,仰躺在椅背,擡手遮住眼睛。
“您還下車嗎?”司機問。
“不。不用了。”
現在的樣子……有點丢人。
馬自達成功飛躍斷橋,整輛車性能不受影響,一面毫發無損,而用來别停卡車的那一面卻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用完好的一面勉強糊弄了打算提車的鬼冢教官,免得他當場發怒,将五人發配洗廁所,但事情敗露是遲早的事,廁所也離得不遠了。
有過這場生死托付的聯手,萩原研二對于以前一直認為太循規蹈矩,冒險時總猶豫不決的降谷零完全改觀。
這兩人的關系肉眼可見地變好,離開車庫時一直勾肩搭背。
諸伏景光還跑到松田陣平耳邊笑眯眯地調侃,“他們兩關系這麼好,你不會吃醋吧,小陣平?”
松田陣平斜了他一眼,“這位老爺,您有興趣以自己為例,為我做心理疏導嗎?”
伊達航深沉地看着兩對幼馴染笑鬧。
也許,之前的所有都是他想多了。
都是因為“前男友”這件事先入為主,才會覺得大家和佐藤的關系不對勁。
但那天醉酒的松田和佐藤已經說得很清楚,隻是玩笑而已,佐藤不是還把他們都稱呼為摯友嗎?
一想到自己因為先入為主、一葉障目想了那麼多離譜的内容,誤會同期們的友情,他有些羞愧。
真是……千萬别讓人家知道你想過這些啊,伊達航!
“不過,那輛車。”降谷零想起來,“是一位殉職前輩的遺物啊。”
副駕駛背後還寫着束明的專座。
而且不是他本人的筆迹,更像是某個大人寫的……會是車子的主人嗎?
萩原研二:“咳,咳。”
“那個車現在……”他有點心虛。
開出去的時候沒想太多,畢竟救人要緊,事急從權,一旦卡車失控引起連環車禍,傷亡人數隻怕會很驚人。
事後再提起這輛車的主人,即使素不相識,也難免愧疚。
“我覺得,那位前輩如果知道他留下的車能夠用來救人,應該也會開心吧。”伊達航說,“不過還是希望它快點被修好。”
“這裡沒有工具,不然我和萩也可以修。”松田陣平有點不甘。
走在前方的降谷零腳步一頓,後面跟着的四個人齊齊停步,五個人默契地躲入樹影和雕像後,隻剩下腦袋上下排列。
“怎麼了,降谷?”
“不會是鬼佬看見車的另一邊來抓人吧……”
“今晚逃不過挨罵了嗎?”
降谷零比了個“噓”的手勢。
在禁聲後,不到幾秒,一輛锃亮的銀白車輛駛過校門。
“佐藤的車。”這四人幾乎異口同聲。
“怎麼你們都知道……”伊達航幽幽說。
“降谷是有透視嗎,這輛車還沒停就知道了。”
“唔,隻是直覺。”
總不能說是雷達響了吧。
“話說我們為什麼躲起來?”
“不知道,要不等會吓一吓佐藤。”
駕駛座的門先打開,下車的司機彎腰将後座車門打開。
“少爺,請下車。”
伸出車門的手骨節分明,尾指上套着一枚戒指,頂端反射燈光,夜色中如藍星閃爍。
皮鞋踏地輕巧,青年衣着正式,一身筆挺的暗面銀灰西裝,黑發向後梳起,隻有一縷落在眉骨。
像是剛從極其正式的場合回來。
司機沒有回到駕駛座驅車離開,反而繼續說話,“管家聽聞您與那位小姐的事,非常高興,希望您不久能将她帶回本家做客。”
“嗯?”
連瑛的事情都知道,難道是問了小白臉父親?
“讓他不用等了。她學業很忙。”
這兩年忙完了還要去當特工呢,哪有時間來莊園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