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情況,實在說不上好還是壞,但一定很難纏。
一開始好好的,動畫看到深夜,電腦被關閉,放回桌上,按理說,這時候就該入睡。
但降谷零很清醒。
何況穿着铠甲入睡并不那麼舒服,即使卸掉肩甲和披風也一樣。
單人床硬是裝着兩名成年男性,擠得他開始擔心身邊的人從床沿掉下去。
閉着眼,腦中還是裝着亂七八糟的思緒,精神到就像剛睡足八小時起來,現在跑到操場,極速過一套障礙賽都不成問題。
他很快就會知道,旁邊的人也很精神。
沒有人在身邊躺着一個saber的情況下,可以安心睡着的。
佐藤的眼睛在黑夜裡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旁邊的騎士,裡面的情緒很好辨别,是“想摸”。
這種興奮促使他不斷地往旁邊貼,騎士也不動聲色地往另一邊靠,直到手臂緊緊地貼到冰涼的牆上,退無可退。
佐藤側過身,伸出了罪孽的手,他的手指搭上了騎士的小臂,向下不斷撫摸着光滑的手铠。
露指款式,包裹在輕薄白手套中的五指伸出,被觸碰時輕顫。
溫熱的觸感讓他的動作頓了頓,又迅速滑回被銀铠覆蓋的手背,興趣點一目了然。
等那隻手摸到胸甲時,降谷零忍無可忍,伸手制止,“我還醒着,master。”
“我知道。”
他被這一句理直氣壯的回複噎住,半天才回答,“請您不要撫/摸從者。”
“不要,我才是master。”佐藤的手企圖往胸甲上探,“我就再摸億下下。”
“不可以。”已經補過一點fate/zero的降谷零冷酷拒絕,“除非您使用令咒命令我。”
隻有三道代表着“絕對服從”的令咒,他賭佐藤不會舍得用上的。
果然,被握住的手不甘心地移開了,回到了規矩的位置。
然而他顧不上松一口氣,就感覺對方似乎半撐起身,然後,一顆腦袋壓到了他胸前,似乎有靠在懷中睡的意思。
但顯然是一種錯覺,即使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對方柔軟的臉頰正貼着胸甲,有點癡迷地輕輕蹭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一瓶貓薄荷,讓一隻大型貓聞到就走不到道,翻身蹭來蹭去。
這種詭異的既視感,伴随着巨大的羞恥心,促使他當場僵住,對于胸前傳達的輕柔癢意手足無措。
很顯然,被禁止了用手碰铠甲後,佐藤決定另辟蹊徑——也可能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畢竟從看見這身铠甲被穿戴完畢開始,他眼睛裡大大的愛心就沒消失過,完全處于被魅/惑狀态。
發覺用臉蹭這一招不會被拒絕後,更是得寸進尺,不知不覺中已經翻到他身上……咕湧。
并非真正鋼鐵鑄造的铠甲,對感官的阻斷有限,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海浪拍打,承載着理智的一葉孤舟岌岌可危,隻剩旗杆高昂,萬幸護腰闆甲直抻到大腿,作了僞證。
時常自稱未來超新星的人,到底有沒有推理出物證的虛假呢?大概是沒有,現在這副被迷了心智的樣子,估計也無力思考其他。
與之相反,他想得就未免太多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同時出現,紛雜煩亂。
降谷零思維混亂,腦子裡在放煙花,但恪守界限的本能還在,利落地把他從身上撕了下來,這一招沒用,佐藤像一灘貓,很快又會滑到身上攤開。
他不得不反複出手,佐藤也百折不撓,一個撕,一個攤。
恍惚間,降谷零感覺自己很像一個煎餅師傅,或者隻是一個鏟子、一隻平底鍋,正企圖把一塊難以煎熟、活蹦亂跳的薄餅兩面翻炒直至金黃。
他也不是沒有試過動手,但床隻有這麼大,難道還能把對方丢出去嗎?
而言語勸說,會得到“我的睡姿就是這樣”的無賴答案。
最終,翻了半小時餅的降谷師傅筋疲力盡,過人的精力條快速消耗,最終各退一步,佐藤餅表示自己隻占據半邊,不會一整張攤上去。
折騰了這一通,兩人很快入睡。
毫無疑問,降谷零雖然睡熟了,但這一夜并不舒服。穿着一套铠甲,束縛感讓習慣自由自在的他夢中也不自覺皺眉。
眼睫緩緩扇動,他辨别出昨晚的情形,手臂微動,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依偎着入睡的。
雖然穿成這樣有些難受,但這種體驗似乎也不錯。
他清醒後,眉宇舒展,露出一個笑容,然而睜開眼,才清晰地看到臂彎裡并沒有什麼人,以及,胸前也空空蕩蕩的。
再看向身旁——黑發青年背對着他,抱着拆下來的胸甲,睡得格外香甜,嘴角若有似無地上揚,臉上浮現的是淡淡滿足。
這位昨天因癡迷于铠甲又蹭又壓的人,半夜裡還是覺得在騎士懷裡睡有點硌,于是趁對方熟睡拆下胸甲。
再拉開腰間屬于騎士的手,翻過身,抱着心愛的铠甲美美入睡。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
這才清晨,血壓就高起來了。
唉。
這才清晨,我的saber體驗卡就到期了。
一睜開眼,降谷已經穿回昨天那套休閑的T恤長褲,緊身衣和铠甲被卸下,放回紙箱中,連我手上那塊也放了回去。
“你能……”
“抱歉,master,”降谷零禮貌拒絕,“還是常服比較方便。”
有男仆的一天開始了。
降谷男仆從盥洗台回房間時,自然地從我手裡接過毛巾和挂着牙刷的漱口杯,放回原位,轉身出門。
等他再回來時,手裡已經拎了兩份打包好的早餐,“請用,master。”
我享用早餐時,他正半跪在床上疊被,疊完又打開衣櫃和櫥櫃,看見整潔的布置頓了頓,阖上,坐回桌前用餐。
他真的好有自覺性!
不過說起來,一起用餐也包含很多經典情節。
比如我看着對面的降谷,發現他吃東西很認真,食物把腮幫塞得滿滿當當,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小松鼠/小白鼠/小袋鼠,萌得我心都軟了,雙手交疊在下巴,含笑寵溺地看着他。
又比如降谷吃東西很認真,但是太含糊了,嘴巴沾上飯粒/巧克力漬/各種漬,或者喝牛奶時,留下一圈白胡子,萌得我心都軟了,于是寵溺地提醒他嘴邊有東西。
降谷被我一提醒,黑臉通紅,忽然被我伸出手指,抹去飯粒/白胡子,然後我放到自己嘴巴裡……呃,停止!我不喜歡吃别人的口水!
幻想緊急刹車,我心有餘悸地把腦内畫面替換為我寵溺地拿起餐巾,擦去他嘴邊的痕迹,然後降谷愣愣地看着我,放大了N倍的碩大眼睛裡寫滿了懵懂……
當初為了甜寵秀二連夜拜讀的嬌氣包文學,夾雜了一些戀愛漫内容,在我腦中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