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事件!你的居民落水了!]
一位小男孩發現了正在做日常任務的你,告訴你有一位居民在不遠處的河中溺水,是否接取該任務?
[yes/no]
佐藤束明毫不猶豫地扛起男孩,放到肩上沖出門,“帶路!”
“左轉、噗嘔……”
這也、太、颠簸、了!
像是坐着120碼狂飙的車——而且是車頂,堅硬的肩膀頂得他差點吐出來。
剛剛沖出去,他們就撞見借了兩張床單,焦急敲着另一家房門的女孩。
“蘭!嘔、我找到警察了!”
女孩驚喜地跑在前面,“跟我來!”
“就是這裡!有個大姐姐為了撿包掉下去了!”
回到事發地,她不由得心中一沉——水面上,一時已經看不見人影,隻有激流與沖擊的泡沫。
那位警察随手把警帽摘下一丢,利落地從斜坡縱身一躍,捕獵般猛地潛入水中。
水勢的确很急,即使成年男性落下,很快銷聲匿迹,在急促的拍打聲中,水面像一張深淵巨口,将人吞噬,不再吐出。
“會沒事嗎……”
“現在隻能等待了,”男孩睜大眼睛,“浮起來了!”
話音剛落,那個警察隻是短暫換氣,很快又再次紮入水下,鑽進水獸口中。
他不斷重複這個過程,浪花中時隐時現,矯健得像水中遊龍。
等待的兩個孩子再次看見等他上浮,這一次,手裡攬着一個垂着腦袋的女人。
後者在瀕死的驚慌中,幾乎喪失理智,不斷呻吟着,隻剩落水者的本能,死死地絞着警察的手臂和軀幹。
“放松、放松,你安全了,”他撫着對方的背,将她穩穩托在胸前,重複地安撫她,“安全了,很快上岸,别害怕。”
也許是感應到另一個人的懷抱,或者隐約聽見了溫和的聲音,女人的眼皮緩慢地動了動,拼命掙紮的動作逐漸放輕。
坡面濕滑,想直接攀緣,幾乎沒有受力點,女孩借來的兩條床單起了大作用——垂落坡底,被警察握住。
另一端被綁在矮樹叢上,兩個小孩咬牙抱着樹,不讓它彎倒。
抓着床單末尾,警察抱着女人,終于爬上了岸。
在急流中不斷潛水、撥浪靠岸尤其考驗體力,警察喘了幾口氣,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水面。
男孩敏銳地意識到什麼,“警官,我們學習過溺水者急救!”
他大聲保證,“請相信我,絕對沒問題!”
他幹脆地繞到女人身旁,輕柔地托起她的後頸,讓她後仰,另一邊的女孩伸手掰開她的嘴唇,試探地掏取。
警察看着他們的配合,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再次躍入河中,順着湍流向前。
之前下水救人時,他隐約看見似乎有一角褐色卡在兩塊石邊,很可能是公文包。
這一次他亳不費力地抵達了那個位置,然而原本在石中的包卻不見蹤影。
多次潛水,勉強睜開已經沖刷得通紅發疼的眼睛,從混濁的水下,依然沒能看見蹤影。
他隻能上浮,然後繼續往前遊,終于在前方看見了被湍流推着向前的包——再往前就是通往下水道的排水管了!
他再次潛水,蹬了一腳石面,借力前行了幾米,伸手去撈那隻包,幾乎在它就要渡入管道消失不見的瞬間,一隻手抓住了短帶。
因為這一下抓取動作,他也被管道邊更加深重的水流猛地沖上牆面,肩膀狠撞了一下,疼得他悶哼一聲。
救護車接走人離開,兩個小學生沒有離開,抱着床單往下遊走,果然在下方看見了正試圖飛檐走壁爬上來的青年。
再次把這位警察接上來時,對方已經狼狽得不行。
整個人在水裡泡透了,警服吸飽了水,頭發也是,發梢沉甸甸地壓在額前,濕潤的長睫不适地扇動,眼圈泛紅,藍眸不斷溢出生理性淚水。
他跪在地上幹咳不止,呼吸急促,幾行水痕從額發滴下,順着失去血色的臉滑落到下巴,落入蒼白的脖頸。
女孩不忍地皺眉,把傘舉高,擋在他頭頂,又從書包裡翻出手帕,輕柔地給他擦幹淨臉。
河中髒水擦幹,眼睛還是很疼,但視物清晰多了,青年警察聲音沙啞低沉,“謝謝。”
他平複呼吸,打開公文包查看——很多東西都沒救了,完全泡濕,唯獨一個用半透明防水袋裝着的包裹——似乎還算完好。
“情況怎麼樣,他們聯系了哪所醫院?”他的聲音有些啞。
“急救過後已經脫離了危險,送到米花綜合病院了,那個……”女孩在背包裡翻了翻,“警官先生,你的警帽。”
“回家換衣服吧,淋着雨跑來跑去,很容易生病,”他接過警帽,與旁邊的人對視,“還有你,黑羽,跟我回交番,我讓司機送你回江古田。”
“欸?”男孩變成了豆豆眼,“我不是黑羽,為什麼要把我送去江古田?”
“不是嗎?果然黑發藍眼是路人标配。”
雖然還很稚氣,但看得出是一張标準帥哥臉,根本認不出來。
“什麼叫路人臉,你不也是黑發藍眼麼……”
因為對方半跪着的緣故,身高差懸殊的兩人高低對調,男孩吐槽時微微低頭,忽然一怔。
他下意識伸手,捧起青年警察的臉,俯視那雙深藍的瞳眸。
白山茶、爬滿灰牆的紅薔薇、落雪的歐式莊園、盛放舒展的睡蓮……在一瞬間随着靈光乍現,如隔蒙着薄霧的玻璃窗,逐漸清晰。
“抱歉,冒犯了。”男孩收回手,語氣自信而笃定,“不過,我想起來你是誰了。”
竟然選擇了成為警察嗎……真是令人意外。
對方略一思索,“在帝丹小學門口見過嗎?”
“不是,去年就見過哦。”
“去年?”
去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更别提這種路人标準配色,大概在記憶裡組成一排消消樂了吧,以至于沒有任何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