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詭異的污染方式都不同，在不知道它們的規則時，不要主動去觸發，我們盡量拖延時間。”
他解釋道：“我的通訊失效，異常局知道這邊出事，很快就會派人來這裡。”
參商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根據我的經驗，這時候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也會發生點什麼。”
參商話音剛落，門外忽然響起了門聲。
“咚~”
“咚~”
“咚”
一下一下，機械而有規律。
楠北和陳一橋同時看向參商。
參商聳聳肩，又不是他讓對方敲門的。
空氣有些緊繃，三個人誰都沒有動。
不一會兒，敲門聲消失了。
參商聽到兩邊同時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下一刻，大門鎖芯處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
四周一片寂靜，他們甚至能聽到門鎖内機械摩擦轉動的聲音。
“咔嗒”一聲，鎖被打開。
三個人都死死的盯着大門。
門被推開了。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穿着旗袍，唇紅臉白，面無表情，步伐僵硬。
陳一橋看到這個女人，忍不住失聲喊道：
“媽！”
走進來的女人正是參商在醫院裡見過的陳一橋的母親。
參商注意到，她手上拎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袋子上印着“沃德瑪”超市。裡面裝着新鮮的蔬菜，就像剛從超市采購回來。
她緩緩轉頭，盯着陳一橋，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在家，怎麼不開門？”
平常的話語，語調卻沒有任何起伏。
“我……我……”陳一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女人卻接着道：“我買了你和一路愛吃的菜，等我做好了，咱們就吃飯。”
說完她拎着袋子就要往廚房走。
參商和楠北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看出了女人的怪異。
但這是陳一橋的母親。
他們轉頭看向陳一橋，卻見他嘴唇顫抖，臉色蒼白。
“怎麼了？”參商立刻問道。
“我……我見過這一幕，和那天一模一樣……”
“什麼意思？”楠北皺眉。
陳一橋深吸了一口氣，“我生病前的最後一天，提前下班回家吃飯，那天發生的事情和現在一模一樣。”
那天母親拎着和現在一樣的超市購物袋，裡面裝着一樣的菜，甚至連說過的話都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切就像當時的重演。
陳一橋清晰的記得，母親在廚房忙碌，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全家人開始吃飯。
因為是母親親手做的，他特意多吃了一些。
“然後呢？”楠北問道。
“然後……然後我就成了瘋子。”
“哎……這？”楠北愣住。
參商拍了拍陳一橋的肩膀。
他已經聽出了關鍵，“按照你所說，你母親做出的飯其實就是一種污染，吃了就會瘋掉，或者被詭異控制。”
楠北不清楚陳家的恩怨，說話更直接，“那你上次吃飯時，應該也和現在一樣，都是身處詭異創造的空間中。”
參商看了楠北一眼，楠北不明就裡。
溫情的記憶猝然間變成了詭異冰冷的，陳一橋呼吸急促。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那些美好的回憶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已經不認識這個家，不認識這些家人了。
陳一橋用力抹了一把臉，努力壓下所有情緒。
這兩個年輕人都是因為他被卷進來的，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想這些。
陳一橋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問道：“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參商想了想，“那就盡量别讓她進廚房。”
他看着要走進廚房的女人，“要不勸勸你母親别做飯了，讓她過來和咱們聊聊天。”
陳一橋：……
陳一橋定了定神，真沖着女人的背影喊道：“媽，我已經吃過了，你别做了。”
女人沒有搭理他，繼續往廚房走。
陳一橋咬了咬牙直接上前，拽住了女人的胳膊，試着讓他停下來。
女人停住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似乎被拉住有些不滿，她用手輕輕推開了陳一橋。
然而，陳一喬卻直接倒飛了出去。
“啊”
陳一橋直接飛到了客廳中央，又快速下落，打着石膏的左手要再次接觸到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電光火石之間，參商直接擡手穿透空間，拉住了陳一喬的衣服。
在距離地面十幾厘米時，陳一橋身形一頓，懸停在了那裡。
幾秒後，他兩腿下落着地，身上的衣服一松，他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剛才有人拉住了自己，要不然自己的手就要二次骨折了。
陳一橋對着參商投去感謝的一瞥。
那邊楠北也不再顧忌，他從腰間直接拿出了一把槍，打開保險，對着女人的肩膀開了一槍。
“铛”的一聲，子彈打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肩膀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坑。
那個凹坑像是被捏了一下的彈力球又迅速恢複了原樣，子彈被彈開落在了地上。
金屬彈殼在地上蹦了幾蹦，又回到了他的腳邊。
楠北：……
整個客廳裡陷入一陣寂靜。
女人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向廚房走去，似乎什麼也不能阻擋她做飯。
楠北抓了抓頭發，“麻煩了，她連槍都不怕，我覺醒的能力也不适合正面戰鬥，我們根本沒有克制她的手段，她要是做好了飯，硬塞給我們吃怎麼辦……”
說到這兒，楠北忽然看向參商，“你這家夥……剛才我看到你出手了，你也是超凡者對吧？”
參商點頭：“是啊，真巧。”
“你……”楠北帶着期待道：“我知道空間系，是很稀有的能力，應該很強吧？”
“也許吧，但我今天早上才覺醒。”
楠北：……
完蛋了，他們兩個都是剛覺醒的菜雞。
楠北這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邊，參商卻開口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楠北蹙眉，“還有什麼辦法？在這個空間裡，我們都打不過她。”
“我們不打架。”參商看向女人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我們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