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進行到差不多晚上十點才散場。
本來因為有梁淮榆的存在,這些年輕人玩鬧的時候都有些束手束腳。但喝到最後,大家也都放開了手腳,玩遊戲的,唱歌的,鬧哄哄成一團。
玩到最後,大家都有些喝多了。
杜予旻在軍營中鍛煉出來的酒量堪稱無敵。幾瓶酒下肚,他除了臉頰和頸項上生出了粉霞,但意識卻是清醒的。因此,他也成了場上少數沒喝醉的人之一。
“杜老師,你看着點那幾個,我先把這兩給弄下去。”有人朝這邊說道。
“好。”杜予旻痛快地答應了。
他試圖攙扶起喝到爛醉的懷弘新,結果這人沾了酒之後,竟然變得死沉死沉,杜予旻第一下沒能成功拖動。
青年把礙事的頭發弄到耳後,正準備喊侍應生過來幫忙,眼前就落下陰影。
“我來幫你。”梁淮榆微笑着說道。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幫忙扶起懷弘新時,精壯的手臂擦過了杜予旻的肩膀。
杜予旻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頭就去扶另一個座位上的貝思。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梁淮榆的眸光驟然一沉。
又被無視了。
少數清醒的人在侍應生的幫助下,把喝醉的同伴攙到電梯裡。懷弘新這家夥都醉得不知天南地北,還在昂着頭貝思對罵。
“你個辣雞,這點酒就不行了吧!還不……嗝,麻溜地滾遠一點,隻有強者才配做予旻的朋友。”
“你放屁,予旻明明更喜歡我。他上次還送了我個小尤克裡裡……嗝。”
“什麼?!你個糙漢似的女人會玩樂器嗎?你那叫暴殄天物。”
然後他們倆就一邊打酒嗝,一邊就着“到底誰更受杜予旻的青睐”開始了長達三分鐘的罵戰。
杜予旻被夾在中間,似乎習以為常般噙着點笑,安靜等待電梯降落到一樓。
“把他們安排到不同的車裡吧。”
到了一樓大廳,杜予旻忽然開了口,态度顯得很公事公辦。
“可以。”梁淮榆點點頭。
他把嘴裡還在叨叨着“予旻跟你是假玩,跟我才是真玩”的懷弘新塞進另一輛車,再直起身時,正送完人回來幫忙的演員怔了怔。
“梁老師,您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差,是酒喝多了身體不舒服嗎?”那名年輕演員問。
梁淮榆搭在車門邊的手一頓,問:“很明顯?”
“呃……”那名演員誠實地點點頭。
梁淮榆就溫和地勾起唇,語氣聽上去在開玩笑:“可能是有點喝醉了,看來我也得喊個住得近的送我回酒店。”
經他這麼一提醒,年輕演員拍着腦門:“我記得杜予旻杜老師好像跟您住同一層,我讓他陪您回去吧?”
梁淮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紳士地幫懷弘新關上了車門。
那名年輕演員便自動自發地擡起頭,四處尋找杜予旻的身影。
他看到杜予旻又攙了位同伴,一道上了前面的那輛出租車。
杜予旻對路邊其他演員打招呼:“喝醉的人都安排好了,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路上小心。”其他人笑眯眯地沖出租車揮手。
年輕演員張了張嘴剛想喊住對方,車門卻先一步被拉上。
“呼啦——”
司機一腳油門發動了車輛,隻給後方的人留下一車尾氣。
年輕演員:“……”
梁淮榆微笑地注視着出租車遠去,溫聲朝他道:“明天還要趕飛機,你們也早點休息。”沒再提找人送的事情。
年輕演員忙不疊點了點頭,目送着梁淮榆利索地替他們付好車錢,走向路對面那輛被保镖嚴密監護的勞斯萊斯。
“梁老師再見。”
年輕演員躬身對他道了别,再擡頭時,突然卡頓了一兩秒。
隻見剛剛被梁淮榆抓握過的車門,較為脆弱的外殼部分竟然凹進去了小小的一塊。
司機恰好從車内探出頭,懵逼地對他說:“欸,剛剛那人多付了五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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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萊斯緩緩啟動,都市的霓虹和穿梭的車流連出一片片彩色光斑,跳躍着從男人淺色的瞳仁中晃過。
梁淮榆緊緊抿着唇,隐忍的怒氣終于在面上顯露出來。
車内的氣氛凝肅且安靜,兩位保镖連回頭的動作都不敢有。
梁淮榆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差,這情緒從酒局遊戲上就開始發酵,直到杜予旻頭也不回地坐上出租車離開後,達到了生氣的頂點。
那人前幾分鐘還在他身上肆意點火、引誘,在梁淮榆自信滿滿,以為他會在咬巧克力棒的環節拉上自己時,對方卻毫不拖泥帶水地選了别人。
那雙漂亮的鳳眼注視的是懷弘新,笑臉相對的是懷弘新,唇舌即将貼近的也是懷弘新。
好,真好。
當他梁淮榆是耍完就丢的布偶嗎?
男人在盛怒之下,指紋解鎖開手機,立刻就給杜予旻發了條消息。
“你和懷弘新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