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花的一番總結，令三個男孩不知該如何反駁，一時間，餐桌上陷入一片安靜。

“你說得不對！”過了好一陣，黃發男孩好似想到了什麼，趕忙激動道：“允許代赭外放服刑，不是什麼折中的辦法，而是源于我明善大陸新任王爵——貫衆王爵的寬厚仁慈。貫衆王爵認為代赭是被那叛徒左祭司蒙騙才犯下累累罪行的，應當給代赭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這才特批了代赭可以在學院裡外放服刑，并約定，若是服刑期間代赭表現良好，即可考慮讓代赭恢複普通生靈身份，回歸自由。”

“對！對！對！”四耳斑彘男孩連連點頭，“反正，代赭就是有罪。這可是明光之巅司規司缜密調查之後判定的，怎麼可能有錯。”

“哦？是嗎？”春花瞧三個男孩着急辯解的樣子，心下對代赭獲罪一事更是疑心重重。

“不過，話說回來……”感覺己方扳回一局的青發男孩斜眼看向春花，疑惑道：“你怎麼老替那個罪靈說話？”

“對啊。”四耳斑彘男孩警惕起來，“難不成你也是那個叛徒左祭司的屬下？”

眼看就要引火上身，春花連忙裝出一副可憐又無辜的模樣來，“你們别誤會。我隻是單純就事論事而已。”

四耳斑彘男孩将春花上下打量了一番，褐色的眼睛嘟噜噜轉了一圈，突然笑道：“也是，當年我父親親力親為，可是将叛徒左祭司的所有朋黨全都抓獲審判了，怎麼可能有漏網之魚？況且，看你的年紀，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娃娃，也不可能參與到叛亂和戰争中。”

春花順勢問道：“冒昧請教，您父親是……”

四耳斑彘男孩揚起鼻尖，不屑地瞥了春花一眼，驕傲道：“我父親就是當今明光之巅司規司司長，白一大人。我是他兒子，白淨。”

無論是白一還是白淨，春花都沒聽說過，更沒在那些更新滞後的書冊中讀到過關于他們的事情，隻是眼下為了減少被懷疑的可能，她隻能假裝聽過二人的名号一般，咧着嘴笑道：“原來你父親是白一大人啊，久仰久仰。”

另外兩個男孩也借此機會，你一句他一句的把白淨恭維了一番。

此間，春花滿腦子快速回憶着《萬靈綱目》附錄《博靈趣志》裡記載的階别較高的幾位禦魂師，想起排在淩瀾之下的除了幾位已不在位的王爵外，就是一位名為稽天的禦魂師了。按照書冊記載，這位稽天當時正職明光之巅左祭司職位。春花依照書冊記載滞後約三百年的時間推算，這位稽天大人應該就是三個男孩口中的那個叛徒左祭司。

見白淨在一聲聲吹捧中心情大好，春花大着膽子試探着問道：“白同學，我家所住偏遠，這明光之巅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還需你們指點指點。”

“好說好說。”白淨洋洋得意道：“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春花見勢，趕緊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叛徒左祭司……指的可是稽天大人？”

“噓——”青發男孩噘着嘴皺着眉謹慎示意。

“什麼大人，我們明善大陸可沒有這樣無恥的大人。”黃發男孩小心解釋，“你最好不要提起那個叛徒的名字，更别再為她冠以‘大人’的稱謂，小心被别人誤會，給你定個叛徒餘孽的罪名。”

“哦哦。”春花點點頭，心下已知，那位法氣境度已達曉棄階的稽天大人應該已是明善大陸的禁忌話題。雖然對于稽天大人，她還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但為了保一時安甯，春花沒有再詢問關于稽天的任何問題，而是将話題重點回歸到代赭身上。

春花笑呵呵地同三個男孩道：“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當年代赭是被稽……那位給蒙騙了，而且貫衆王爵也已經給代赭一個贖罪的機會，特許她外放服刑，事情算是過去了，咱們現在也就沒有必要在她背後對她惡語相向了吧。”

“貫衆王爵宅心仁厚，可以不追究，我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白淨一臉不服，還偷摸向着正往這邊飛來的代赭呸了一下，“也不知道學院怎麼想的，竟然能允許帶着鐐铐的罪靈做陪讀。”

青發男孩冷哼一聲，“我想學院大概也是不願意的吧，但是又抹不開貫衆王爵的面子，所以，雖然允許代赭留在學院做陪讀，卻把她安排給一個傻子學生。”

“我也聽說了，代赭陪讀的那個學生都已經到了讀明識學階的年紀了，卻才來讀一年級，這得是有多蠢呐！”

“哈哈哈……”

男孩間傳來一陣譏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聲戛然而止，三男孩不約而同地看向狂笑的春花，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