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赭瞠目，“你可知越級畢業考試有多難嗎？我雖沒見過越級畢業考試，但越級畢業考試必然會綜合三年級升四年級普通年級考試和四年級畢業考試内容，其難度是其中任何一項考試難度的一倍不止，比你之前參加的越級考試難上許多。”

“嗯嗯，我明白。”春花嚴肅道：“正因為它難，關注的人才多，參加考試的我才能成為這段時間内大家議論的重點，才能保證我至少不會在學院裡被暗殺。若有幸通過考試，我就可以在本學期結束時畢業，離開學院這個是非之地。若沒能通過考試，我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為大家嘲笑的對象，也算學院熱門話題人物，整日被人關注，勉強也能保得半載不被偷襲暗害。”

“你既已想得如此周全，到時便去提交考試申請吧。”代赭聽罷春花計劃，擔憂的眼神緩和了許多，但又不能完全放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學院後的處境呢？”

“我明白你的顧慮。”春花坦然道：“學院院規既限制了我的行為，同時也在明面上保護了我的安全。受學院院規制約，王爵尚不敢明着對我動手。可一旦我離開學院，沒有院規管制的同時也失去了保護傘。明善大陸是王爵的大陸，他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解決了。”

“你既已料到，還要參加越級畢業考試提前畢業嗎？”代赭不明。

春花目光铮铮，“畢業是遲早的事，離開學院也是遲早的事。與其坐以待斃等死，不如先尋一線生機。”

“你已有了打算，對嗎？”

春花思索片刻，“每年，禦魂學院畢業考試結束後不久，就會召開明光之巅和暗夜之淵禦魂師考核大典。期間，不僅已任職巅、淵的禦魂師要參加職能考核，以此評定職位和資源報酬，還會為颠、淵之外的禦魂法師們舉辦入職考試。報名的禦魂法師們若能通過大典考核，就可以入職巅、淵，成為一名真正的禦魂師。”

“禦魂師受巅、淵和《禦魂法典》管轄，其生命安全也受巅、淵和法典保護。除非禦魂師犯罪被判入獄，否則任何生靈不得無故傷害和獵殺禦魂師。禦魂師的罪行判定需要經過巅、淵内部層層審理和議定，過程繁瑣嚴謹且經辦官員很多，若要悄無聲息處理掉一個禦魂師，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代赭跟着推想道。

“沒錯，法典能夠約束罪靈，同時也能保護無罪生靈。若我能通過明光之巅的禦魂師考核大典，成為白禦魂師，那麼《禦魂法典》就是我的保命符，明光之巅就是我的庇護所。”

“你想得挺美。”代赭拿小羽毛輕輕拍拍春花的肩膀，“你既已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就得抓住考前一切時間勤加練習，才能順利應對越級畢業考試和禦魂師考核大典。你要知道，這兩項考試都不簡單呐。”

“這其中的辛苦我自是明白的，你放心。”春花淡然笑笑。

議定好未來規劃，又舒服填飽肚子後，春花回到她的房間繼續鞏固明識學階所有課程和法術，做好應試準備，代赭則警戒地把宿舍樓裡裡外外全部探查一番，确保沒什麼危險後才回屋休息。

……

由于越級畢業考試籌備工作相對複雜，學院留給學生提交參考申請的時間也較為提前，在三年級年級考試開始之前十五日，有參考意願的學生就可以前往院長辦公室提交參加越級畢業考試的申請。

這日，當春花再度站在敖義院長辦公室門口時，她激動的心情并不比上一次提交越級考試申請時弱上絲毫。

春花剛擡手想要敲門，院長辦公室那扇古老厚重的木門已自行打開，老敖義正坐在辦公桌前，透過他那副老花鏡認真看着文卷。

“您好，院長先生。”春花走進門去，禮貌問好。

敖義擡眼，慈愛笑道：“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的小勇士。”

春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院長先生，很抱歉打擾到您辦公。”

“噢，不，好孩子。”敖義自在地擺擺手，辦公桌邊的茶杯裡便斟滿茶水，悠悠地連同一小碟點心飄落在對面的小茶幾上，“我為你能來申請參加越級畢業考試感到非常高興。”

“您怎麼知道……”春花驚訝欲細問，可目光随即落在敖義辦公桌那枚徐徐轉動的虛度尺上，又聯想到覆蓋學院的時空陣法，不禁暗暗猜測，有這兩者聯合發揮效用，整座學院内的一切應該都在敖義的掌控之中，他已知道她與代赭的對話内容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罷了。

“不，孩子。”敖義輕輕搖頭，認真道：“雖然我的确有能力掌握學院内每一個學生的言行，但我不能更不該那麼做。即便是孩子也是有隐私的。它們同樣應當受到尊重和保護。”

敖義示意春花坐下說話，“我隻是猜測，你會來申請參加越級畢業考試罷了。”

春花規矩坐到敖義辦公桌對面的小沙發上，捧起茶杯，淺淺品一口濃香的咖啡。她很喜歡這個味道，與淩瀾家裡的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