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駛離了園區。

李清悶不做聲，頭一直看向外面。

“你還是年紀小放不開，”他說，“朋友之間鬧一鬧，都正常。”

正……常嗎？

她沒有回應，低頭扒拉着手機。

“你以後就知道了。平時你在店裡，我看你也不和别人說話，這不行，小女孩得多和人打交道，做中介你不說話怎麼做？”

楊金龍也沒管她有沒有在聽，嘴上說個不停。

張嶽發微信問她幾點回來，她心裡歎口氣，回複她要和領導出去吃飯，不用等自己了。

吃完飯，楊金龍送她到樓下，等到她的背影進入電梯，翻開手機，按下一個号碼。

接通了。

“大師，是我。今天就這麼放她走了？”

對面不知道說些什麼，楊金龍頻繁點頭，眼神愈來愈銳利。

“我知道了，會盡快安排。”

她拼命按着電梯的關門鍵，楊金龍的樣子終于被阻擋在外。

蓦地松了一口氣，連忙撥電話給白一舟。

“小舟。”她聽到對面接通了電話，幾乎抑制不住哭意，“我差點回不來…………嗚嗚…………”

白一舟一驚，連忙問，“小清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楊金龍，公司的經理……他……”她抽泣着，話都說不全。

“慢慢說，慢慢說，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他看向正在打坐的師兄，把手機調成了外放。

司華年睜開眼睛，神色難得的緊張。

“嗚……他今天帶我去他的朋友家，他朋友……家裡看到了佛像！和我遇到過的黑佛一模一樣！”她縮在電梯的一角，盯着數字不斷變化，“這個人有問題！”

“什麼？！”白一舟大驚。

司華年聽到後，從木塌上起身，緩步走過來，盯着手機屏幕。

他見師兄過來，又問李清，“你慢些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你分開回到公司後，經理直接帶我去他的朋友家，讓我查看房子有沒有異常的情況，”電梯到了家所在的樓層，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

“到了後我發現情況特别詭異，好幾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在盯着我，我在房間看到了很多很多和黑佛一樣的雕像，絕對沒有看錯！還有一間房間關着門，裡面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們都很緊張，我沒有看到裡面是什麼……”

“這……”白一舟微愣，“怎麼會突然讓你看到這些呢？”

她依靠着電梯箱體，渾身無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黑佛一定也和他們有關系！我好害怕……”

電話那頭的李清仍舊在不住地哭泣，聲音一陣一陣，充滿了惶恐。

司華年微微皺眉。

白一舟看着面前的師兄，輕聲說，“他們會不會發現了什麼？不然怎麼會自爆線索呢？”

司華年盯着手機沉思。

“小舟，我該怎麼辦……”她的聲音特别無力。

“小清姐姐，情況可能有變，明天你不要再去公司了，我這就過去。你在哪裡？”

“我剛剛到家。”

“你等我，千萬别亂跑。”他說着，擡頭看着司華年，并且捂住了手機語音口那端。

司華年沉聲道，“他們快要沉不住氣，你自己小心，我現在還不方便露面，剩下的事我讓小玉去辦。”

“我馬上就到。”白一舟沒有挂斷電話，沖出去啟動汽車的引擎。

李清聽得汽車發動的聲音，攥着手機的掌心仍舊有汗液滲出。

他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樓下。

她緊握着手機，躲在角落裡不停地張望。

“小清姐姐！”

“小舟！”看到白一舟的影子，她沖出來，眼淚又止不住，把具體情形描述了一遍。

“對了，我還看到有個房間，有幾份資料，上面寫着二車間，原料搬運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擦擦眼淚。

他按下電梯按鍵，“我去查，他們很有可能沉不住氣，你作為隐靈的寄體，這幾天不要出門，我擔心會有危險！”

“他們終于要動手了嗎？”她喃喃着，嘴角微顫。

白一舟領着她，送到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