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陶溪和時台卿當年花了幾年時間,翻遍了藏書樓,甚至發現了四個暗室,甚至扒拉出來了不少類似的違禁晷文,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禁術的具體内容。
陶溪以為禁術這件事慢慢就爛在日晷裡了,當成一個幌子,一樁茶餘飯後的下酒菜,日久天長,沒人搭理它,禁術也就真的像時台卿以為的那樣成為了一個約束的工具。
然而禁術被時吟珑啟動了,這個罪魁禍首還跟時台卿一起活到了現代,那麼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你剛來我家不久就說世界上有災難,看起來這兩千年裡面有不少收獲啊。”陶溪光明正大地明示時台卿。
“收獲麼,”時台卿笑着搖了搖頭道,“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不過虛長了歲數,又空得了一些本領,至于别的麼……”
陶溪期待地看着他。
時台卿莞爾,輕飄飄放下一句:“我也不知道。”
陶溪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陶溪:???
“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陶溪嗓門頓時高了八度。
“嗯,我是在你家後山才醒過來的,連衣服都沒變過,”時台卿語氣裡淨是理所應當,“醒了之後,驚喜地發現晷時之力更上一層樓,多了點預知功能,又正好在你家旁邊,那就正好重新認識一下了。”
“重新認識?”陶溪一挑眉,“我可去你的神仙師父,從前不知道,現在還不知道嗎?殿下,就你還是神仙,我還是神仙他爹呢。”
“翻臉不認人。”時台卿低笑一聲。
“你為什麼會知道世界即将會有災難?”陶溪追問,“别跟我扯預知功能,據我所知你沒那個本事。”
時台卿有笑了起來,他笑完,收斂起那麼點放縱自己的沒整形,整個人忽然間就靜了下來。
時台卿一嚴肅,陶溪感覺自己又看見了當年在朝堂之上的二殿下。
“陶溪,我不能肯定這個禁術的作用是什麼,但是我們現在必須要阻止時吟珑,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
“我就知道時吟珑那孫子有問題!”陶溪一拍大腿,“區區一個練了幾年的司時,哪裡來的本事能跟司祚抗衡?”
“對,”時台卿道,“來你家這段時間收集到了不少信息,‘那孫子’背後有高人指點。”
時台卿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那麼你猜一猜,這位高人會是誰呢?”
陶溪心說我哪知道,但是——
“時台卿,時吟珑現在在幹什麼?進古靈山一趟,他沒少殺生。”
“我不能确定,不過他應該是在收集一些東西,”時台卿道,“用途不詳,應該跟他自己,以及他背後的人有關。”
“這麼多年過去了。”
陶溪突然沒頭沒腦地開了個話頭。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在哪裡?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都幹了什麼?真的如你所說從後山才恢複的意識嗎?
好像不需要陶溪說話,時台卿就能知道陶溪在想什麼。
時台卿雙手捧起陶溪的臉:“别多想,我不過一直在沉睡中等你醒來,應該等了很多很多年吧,久到連你一下子都認不出來了。”
“那要是一直都沒醒過來呢?”
“那還不簡單,”一個吻落在陶溪的唇上,“再追你一遍就好了。”
陽光刺眼,陶溪眯起眼,不留意間,時台卿一縷長發落在他的臉上。
陶溪伸手去撥,卻意外地發現那竟然是一縷白發:“你怎麼長白發了?”
時台卿看起來不怎麼意外,随手把白發撩到腦後:“活太久了,不長點白發怎麼當得起神仙?”
晷時之力解除,屋外馬上就響起了好幾個人的聲音。
時雙:“我靠!真的假的!這都能丢?”
陶溪架不住時台卿的眼神,落荒而逃,擰開門把手去了廳裡,陶溪開門的動靜不小,廳裡的人都注意到了。
廳裡卧槽聲此起彼伏:“你醒了!睡美男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整整二十多天!神仙在屋子裡陪了你二十多天,再不出來我都想撬門進去看看你倆還活沒活着了。”
陶溪:“什麼真的假的?”
白櫻用遙控器一指電視:“你看新聞。”
電視上一串一串的外文,陶溪看了兩眼,“嚯”了一聲。
當地博物館的文物失竊,報警系統全部作廢,無一起效,當地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陶溪:“好大的膽子,博物館的文物都偷!”
坐在沙發最遠處的九恭道:“不止。”
陶溪望去,九恭舉起手機晃了晃屏幕:“丢的骨笛有點來頭,要不要來看看?”
陶溪歪着身子接過手機,屏幕上面的圖片正是一支泛黃的笛子,陶溪一見,頓時“咦”了一聲。
怪就怪在這隻笛子的形狀上,陶溪一打眼就覺得它熟悉,越看越詭異,半晌想不起來這輩子什麼時候見過它,他學的不是考古,于是随口問了一句:“這笛子是當地的?”
“認不出來了?”時台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陶溪回頭,見時台卿雙手環抱,遠遠看着電視。
陶溪進入大腦檢索狀态:“我應該認出來嗎?”
時雙在身後拍了他後腦一巴掌:“認什麼認,你認識兩千年前的東西啊?這是季朝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