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昭煜嗎?
他的目的是什麼?
見怨靈還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雲浮輕斥道:“一派胡言!這種方法我絕不肯信,你……你也别糊塗,我既然決定自己入黑洞核心,也許是有什麼别的希望,孩子,你可看到了結果?”
“這樣的破爛世界,沒有你,我有什麼待着的必要,”怨靈的聲音帶着深深的厭倦疲憊,“我與師父一同死了。”
雲浮:“……”
說實在的,她對這孩子的戀慕之心實在沒什麼實感,也就現在才品出了些決絕相随的意味,然而她實在不明白,她自認與明若風并不熟悉,也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何德何能就被如此惦念呢?
雲浮按了按眉心,不動聲色瞥過身邊幾人:他們在提到怨靈時,都有意無意避開了對方與明若風的聯系,這樣也好,即便是掩耳盜鈴,無望又背德的愛慕總是令人痛苦的,能避免就避免。
她輕輕歎了口氣,往前一步,竟是擡手按住了怨靈的肩膀,道:“好……我問你,如果我接受你的條件,是需要你永遠隻待在我的身邊,不與旁人接觸,不跨出我為你劃定的範圍半步,你可願意?”
明若風一下子就急了,“師……”
金盞趕緊拽住他:“噓,傻子,沒長腦子嗎?”
怨靈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自然可以!”它的聲音哽咽,仿佛占到了什麼天大的便宜:“我本也厭惡其他人,你帶我走吧,我以後絕不離開你身邊半步……”
雲浮靜靜看着它,眼神悲憫而無奈。她收回手,輕聲道:“但是,孩子,這不是愛。”
她并非獨行俠,也沒有堅定要一人到底的打算,隻是愛與不愛,總不能糊塗着過。
“至少對我來說,愛是平等與尊重,是并肩而行,互相體諒,絕非畫地為牢,将一方圈進狹窄的天地,”雲浮說着,忽然出手,不知何時以血畫符,轉瞬貼在他的身上:“你去吧。”
“我們沒有時間了,”雲浮再次垂眸表示歉意,她的弟子長成這副模樣,但她沒有機會再彌補了:“天下将大亂,但或許不會波及人間,你安心投胎去,也許……”
話音未落,怨靈腳下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像洶湧的海浪,翻滾着蕩開,以它為中心劃出了清晰的保護界限。
“這是什麼?”金盞眨了眨眼,莫名覺得熟悉,一股強烈的既視感湧上心頭,她努力回想,腦袋都隐隐作痛,卻始終想不起來。
她肩膀上突然搭上一隻手,偏頭看,是白眠鶴平靜的側臉:“不要勉強,等你修為越來越精進,記憶自然會回來。”
金盞瞬間變臉,道:“誰勉強了,我才不要想起來,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就是我。”
白眠鶴沒有再接話,扭頭看向雲浮,一言難盡道:“這是明定安的魂靈護法。”
“她已經魂飛魄散,但還是本能在保護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