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屬于長期營養不良,加上過度疲勞,免疫力下降,才發燒了。”
陸铮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朦朦胧胧傳來了對話聲。
“那她身體上會有什麼大問題嗎?”
“還好送來得及時,你别看是成年人了,發燒這麼長時間也很容易出問題的。”
好像是醫生,醫生歎了口氣,“現在挂上點滴了,等這幾瓶打完了,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一定要注意不能再過度勞累和飲食不規律了。”
“好嘞,謝謝您,實在是麻煩您了。”
青溪?
陸铮在朦胧間睜開了雙眼,入目的便是天花闆。
耳邊連連道謝的聲音,好像是祝青溪。
陸铮緩了片刻,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但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扯動了打着吊瓶的手。
“嘶——”
祝青溪一進病房,就看見了掙紮着起床的陸铮,連忙跑到陸铮的身邊,一把按住了她還想要起來的動作,
“哎呦,祖宗,你可别亂動了。”
陸铮的雙唇發白,因為發熱帶來的幹燥讓嘴唇還有些起皮,“青溪,你怎麼在這兒?”
祝青溪沒有先回答陸铮的話,而是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終于退燒了。你可真是吓死我了,陸铮。”
退燒?
聞言,陸铮皺起了眉。
她靜靜地思忖了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陸铮一把抓住了祝青溪的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祝青溪小聲的驚呼打斷。
祝青溪:“你你你動作輕點,血都回流了啊!!”
說着,祝青溪轉身就要去喊護士,但陸铮沒松手。
陸铮的視線快速地在目之所及的地方逡巡了一圈,問道,“我媽呢?我媽去哪裡了?”
“你媽媽?”
“對啊……我記得我發燒的時候,看見我媽了。她什麼時候來嘉海市的?”
“陸铮,你先别激動。”
眼看着輸液管内的血液回流,祝青溪先安撫住了陸铮,喊來了護士。
等到輸液正常後,祝青溪才搬了把凳子,坐在了陸铮的身邊。
她的手上正削着蘋果,“你媽媽沒有來嘉海市。”
陸铮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啊,我記得我媽找到了我的辦公室裡……然後把我喊醒了……”
“啊……”她自說自話,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認識字的晏霞,是怎麼和自己前後腳來到嘉海市的。
在不知道自己公司地址的情況下,晏霞又是怎麼找到了公司,精準地找到了自己所在那間辦公室,打開了鎖上的辦公室門。
祝青溪将切好的蘋果塞進了陸铮的口中,“是吧,我說了你媽媽沒有來嘉海市。”
那是誰将陸铮送到醫院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陸铮垂下眼眸,機械地嚼着口中的蘋果。
好半晌,她才咽下了蘋果,說,“青溪,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應該下午就能出院了吧?”
“嗯。如果你下午之前能輸完液。”
“那……”陸铮猶豫了片刻,有些不敢對上祝青溪的目光,“醫藥費多少?我轉你吧……住院一次的費用也不會太少……”
“不是我出的。”
祝青溪坦然地聳了聳肩,“我隻是正好給你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接電話的人告訴我,你在醫院裡,所以我就來了。”
“但是我來的時候,這裡就隻有你,沒有别人。”
……
陸铮出院以後愣是被祝青溪扣在自己租的屋子裡休息了幾天,才重新回到公司。
回到公司的那天,是周四,距離程衍的生日與煙花秀還有兩天。
“陳南哥早。”
陸铮抵達辦公室的時候,朗陳南已經到了。
“早。”
聽見陸铮的聲音,朗陳南的目光終于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但他隻是淡淡地瞥了陸铮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病好了?”
“嗯,好了。”
“好透了?”
“嗷,好……”陸铮拉開辦公椅的手一頓,隔着電腦屏幕,狐疑地瞥了朗陳南一眼,“好透了。”
坐下以後,陸铮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聲開口,“陳南哥,我上周末住院的費……”
但朗陳南的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猶豫。
朗陳南:“那就麻溜幹活吧,請假這麼多天,你都不知道有好幾個甲方私聊我,問我——”
朗陳南頓了頓,突然模仿出了一種非常急促的語調,尖聲細語的,
“你們那個畫師這一請假就請了兩個周啊!我們等她回來等的花兒都謝了~快催催吧,快催催吧,我們等着她回來進版本呢~~”
朗陳南繪聲繪色的描述,不僅沒給陸铮一種迫不及待的甲方的樣子,反而給了陸铮一種錯覺——
朗陳南像極了叫早的公雞,正扯着嗓子嗷嗷叫着。
這沒來由的錯覺瞬間逗笑了陸铮。
陸铮強行壓下了萌生的笑意,應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開始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