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兒摸摸腦袋，想說些漂亮話，卻大腦空空，隻好傻笑。

姜雪櫻和外婆辦好了這件事，兩個人就回鋪子了。

幾天功夫下來，姜雪櫻的包子已經能隐約捏出一朵褶子花了，外婆十分欣慰。

“正好今日定下了青菜，咱們明天就多做些包子！”外婆也十分高興。

雖說多做些包子會累一些，可是那紅火的聖意和忙碌，也正是生命力和希望的象征。之前自己每天隻賣三屜包子，隻不過是為了能糊口，可是多少也有些等死的嫌疑了。

現在有了姜雪櫻，自己雖然已經六十，卻覺出了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單說每日做飯也是。原先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随便吃點稀飯、鹹菜就是對付一餐了，可是現在有了孫女，自己就得想着法兒做些好吃的，什麼雞湯、蒸魚，就算是素菜也得常換個花樣兒，看着姜雪櫻吃得乖巧，自己也覺得胃口好了不少，興許就是這樣的原因，盧婆婆都覺得自從孫女來了以後，自己也變得年輕了不少呢。

把包子包好都上了屜，姜雪櫻就趕外婆去後邊房裡躺着歇歇，自己在前頭叫賣。外婆心疼着自己，自己也格外心疼外婆的身子，所以賣包子的時候就不讓外婆守在鋪子前了。

等到時辰差不多，不遠處就又出現了一個髒兮兮的身影。姜雪櫻有些想笑：本來以為這乞丐是個傻子，卻不想這乞丐很機靈嘛，現在已經會卡着時間點來了。

“喂，你！”姜雪櫻一揚手，對着那乞丐揮一揮手裡的油紙包，那乞丐就走了過來。

“明天我們要多做一些包子來賣了，明天你拿包子的時辰要再遲一些才行。”姜雪櫻想想還是對他說了：這幾天，乞丐已經習慣這個時間來了。

那乞丐低着頭，接過包子就走了。

恰好這時候外婆進來：“那小乞丐走了？”

“走了。”

外婆說：“這乞丐也是奇怪了。看着年紀也年輕，應當是個年輕後生，怎麼淪落到當乞丐了？看着也不缺胳膊少腿的。”

姜雪櫻想想說：“興許不是身子上有問題，是腦子裡有問題。”

外婆被逗笑了：“你這壞丫頭，你瞧着那乞丐腦子哪裡有問題了？拿了你的包子，就每天早上偷偷的來給咱們鋪子前頭打掃衛生，打掃幹淨了就偷偷走，也不讓你知道，我看着他倒是知恩圖報呢。”

姜雪櫻便說：“外婆呀外婆，所以說他腦子有問題。幫咱們打掃衛生還暗地裡，要不是咱們覺着蹊跷，偷偷起來看了發現是他，你說哪裡還能知道呢？他要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掃，那包子肯定會給他，他這樣暗地裡下功夫，要是咱們那天沒看，始終不知道，換了一般人，誰還給他包子呢？”

外婆搖搖頭：“你這說了一大堆，真是繞來繞去把人聽暈了。你一開始給他包子也沒打算讓他有什麼回報，他現在掃地，也不是為着得到什麼呗！要這麼說，你們兩個都有點毛病呢！”

外婆說完故意點點自己的頭。姜雪櫻被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才對外婆說：“外婆，你老人家可真是風趣。從前人家都說我沉悶無趣，是個溫婉人，現在被您老逗得總是哈哈大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活潑！”

外婆聽了也笑：“你這丫頭，和你娘一樣，都是一雙丹鳳眼，若是平時看起來倒是平平，就是要活潑的時候，眼眉上挑，才顯出來這雙眼睛大的好看來呢！年輕小姑娘，就是要說說笑笑的，小小年紀就心如槁木的怎麼行？”

姜雪櫻搭腔：“是，要向外婆一樣，到了六十也要嘻嘻哈哈。”

外婆一本正經應下來：“那是自然了。人活着，就是開開心心的。”

姜雪櫻笑過又有些感慨：自己從前，當然是不會笑的。不管是姜家還是林家都拿自己當會幹活的人，誰又會在乎自己是不是高興、快意呢？算了，也不該去想這些過去的人和事，總是自己幸運，無家可歸的時候還有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