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這白底紅梅的雅緻。”姜雪櫻倒不是真的愛雅緻,隻是這白瓷小罐在藥鋪裡頭來買,總是要比去首飾鋪子裡便宜些的。
外婆看看姜雪櫻又看看手裡的白瓷小罐,還是對夥計說:“勞駕了,這白瓷小罐就不要了。”
付過了蜂蠟的銀子出了藥鋪,姜雪櫻有些奇怪:“那香膏放到哪裡去呢?”
外婆牽着姜雪櫻徑直地走出這條街,街角處就是一家專賣胭脂水粉的鋪子。
“小櫻你要是信外婆的,這次就聽着外婆的來打扮。你可是不知道,你是丹鳳眼高鼻骨,什麼雅緻清婉的一點兒也不适合你,你就是要穿那豔色、張揚的才合适呢。”
姜雪櫻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自己離開林家的時候什麼也沒帶,那箱籠也留在了姜家。外婆撿到自己的時候,除了身上的一身破衣和一隻娘親留下的手镯就什麼也沒有了。
外婆找了些往年的舊衣裳按着姜雪櫻的身量改了改,雖然也是合身,可是那花色已然破舊,更别提樣式更是古舊。
平時隻是天天待在包子鋪裡,倒也不覺得什麼,現如今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姜雪櫻看着自己身上暗灰色的衣裳,的确是灰撲撲。可是,自己當時吃藥瞧病花了不少錢,如今包子鋪才剛剛賺了些錢,姜雪櫻不想就這樣花在沒用的事上。
“外婆,何必買這些。你給我做香膏就好了,來這胭脂水粉鋪子是要做什麼?”姜雪櫻拉住外婆。
外婆卻笑着說:“就是要來這裡買香膏罐。你不是要送一罐給你妹妹?那藥鋪裡的小罐不像是裝女子所用之物,倒像是生病所用。如何送人?”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姜雪櫻隻好跟進去。
“把你們鋪裡的琺琅七彩罐拿出兩個來!”外婆指指櫃台上擺的小罐:“要空罐。”
夥計連忙從櫃台後拿取嘴上還不停地說着吉利話:“呦,這位阿婆一看就是内行人。這琺琅七彩小罐不管是裝口脂還是制胭脂都最合适不過,拿出去也有面兒!”
罐子遞過來,姜雪櫻定睛一看:隻見躺在掌心的小罐子周身如七彩霞光一樣,看起來絢麗耀眼,的确是好!
外婆瞧着姜雪櫻的神色點點頭,緊接着又說:“說到口脂,可有什麼适合我這孫女的?”
那夥計一聽,更是高興:“有!怎麼沒有?這位阿婆的孫女長得如此秀麗,我們鋪子裡新出的一款薔薇色更是合适!”
一邊拿出一個托盤來,将裡頭的蓋子揭開一一介紹:“這顔色是大紅色,塗了也是好看,我們鋪子裡已經賣了許多年,年年都有人來買,這一款是我們鋪子裡新出的薔薇色,是采摘了新開的月季花做的,您看這顔色多漂亮!”
姜雪櫻看去:薔薇色比大紅色顔色稍淡,色調更深,而那大紅色則是一派豔麗。而這兩款旁邊還有一個罐子。
興許是看出了姜雪櫻在看,那夥計連忙解釋:“這口脂顔色還有淡粉色,是那些不喜招搖的小娘子買去塗抹的,有些守了寡或是戴着孝的就用這顔色。”
姜雪櫻一驚:“守寡和戴孝的也用口脂?”
那夥計摸摸腦袋:“那咋了,日子該過還得過。總不能一頭紮土裡吧?這成婚了的也是女兒家不是。”
外婆笑着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可不是?日子總得往下過!給我來兩罐薔薇色口脂。”
姜雪櫻一聽趕忙去攔:“外婆别買了,我用不到的。”
外婆撇撇嘴:“誰說是給你買了?我老婆子如今也偏要老來俏。小二,把那淡粉色的也拿一罐!”
夥計瞧着這祖孫倆意見不統一,趕忙把兩隻小罐和三罐口脂包好遞過來,生怕這小女娘帶着這阿婆走了,到嘴的生意飛了。
外婆付了錢,姜雪櫻頗有些無奈的把東西放進自己的籃子裡。
走出鋪子,外婆眼看着對面有一家布莊,姜雪櫻趕忙說:“今日已經用掉不少錢了,外婆不要把錢都用完,還是留一些的好。等到再攢下錢,我們一同去看。隻給我一人買我是不依的。”
外婆被猜出來心思,不免有點悻悻的:“好好好,等咱們的包子鋪再攢下錢,咱們一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