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比試開始,這一場比的是插花。
衆人看着宮人們搬上來的各種鮮花,臉上的表情都和花一樣好看,這可是那些貴女們平日裡最擅長的一門功課,熟門熟路的。
馮滿娘這一次胸有成竹,插花這種小兒科的技藝,她從小練習到大的,這一次絕對不能輸給任何人。
尚洛琴是個活潑的性子,這種磨練心性的活動尚父從小就逼着她參加,所以雖不擅長,但也能勉強應付過關。
反觀顔如初,她有些無措的看着那些花,心底頓時感歎一聲,“天要亡我!”。她從小就不喜歡插花,母親也不擅長,再加上業國不盛産鮮花,所以插花也是偶爾才會有的活動,并不是人人都需要會的,顔如初就正好是那些不會的人當中。
坐在看台上密切注意着顔如初一舉一動的紫蕭和司辰也看了她的不自然,見她遲遲未有動作,不禁暗暗着急。他們二人打探了很多消息,也做足了工作,沒想到太皇太後會在最後一刻臨時更換題目,知道之時已然來不及,隻能心裡默默祈禱。
趙钰兒冷眼旁觀着顔如初手足無措的樣子,心底冷笑,若不是她一大早進宮旁敲側擊的告訴太皇太後有可能已經洩題,今日怕是看不成好戲了。
趙钰兒時不時的在太皇太後面前看似解圍的話語,實則句句都在背後捅刀子,聽得司辰牙癢癢,恨不得上去撕爛她的嘴。
紫蕭一開始沒有在意,隻以為趙钰兒在逗太皇太後說笑,隻是聽到後來品味出了深刻含義,眼看着太皇太後的眼神越來越犀利。紫蕭心頭一緊,皺着眉頭看了幾眼趙钰兒,讓她讪讪的閉了嘴巴。殊不知此舉讓太皇太後更加狐疑。
司辰暗自咬牙,忍住怒意。擔心紫蕭再不收斂會将自己的心思暴露,給顔如初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立刻轉移話題,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插花的話題上。
顔如初對場外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拿着鮮花看了又看,比劃着長短和大小顔色,腦海中始終無法形成一幅畫面,早知道有這樣一出,小時候就不那麼調皮,好好跟着宮中的女官學習了。
在快要臨近結束之時,她終于是靈機一動,想到了曾在紅衣見過一次的花卉盆栽,當時她就覺得還不錯,紅衣自豪的拍着胸脯說,“我可是專門請人教過的。”想着那個樣子,大緻上插了個七七八八,顔色搭配的倒也清新自然,不過高矮搭配的就有點差強人意了。
尚洛琴完成自己的作品後才發現顔如初似乎是不擅長插花,後悔沒有早點幫助,桃茜姑姑已經喊了停止,她愛莫能助的站在那裡。
馮滿娘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再看看顔如初的,嘴角挂着嘲諷的笑容,心中暢快無比,這一局她已經毫無懸念。
果然不出所料,馮滿娘的成績是最好的,顔如初雖然沒有最後,但是也排在後面的位置。
尚洛琴拿過顔如初桌子上的幾隻和自己顔色不同的鮮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上下翻看一番,不滿的開口,“這些花的顔色都不出彩,平日裡都是很少使用的種類,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欺負你,給你換了花的種類和顔色。”作勢就要上前去告訴桃茜姑姑。
顔如初一把扯住沖動的尚洛琴,她剛剛就發現了花有問題,隻是這些都是司禮監統一準備的,若是因為顔色和品種不同而發難,一來證據不足,他們可以說這是采買的問題,無法定罪,二來也會顯得自己太過矯情,水平太差。所以她并未聲張,此刻更加不能讓尚洛琴上去鬧騰,否則隻會招來非議。
尚洛琴聽了如初小聲的分析,怒瞪着眼睛,心頭的火苗一簇一簇的,忍不住看向馮滿娘的方向,“卑鄙,肯定是她幹的,擔心你搶了她的風頭。”手指上沾滿了花粉的味道,被嗆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狠狠的捏碎手中的花瓣。
如初對着尚洛琴幾不可見的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放眼望去恐怕在場的隻有馮家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作為了,難怪尚洛琴首先想到的是馮滿娘,恐怕其他人也會這樣想的。不過這件事情如此缜密,不像是馮滿娘的作風,倒像是,顔如初猛然擡頭看向趙钰兒,她正低着頭和紫蕭在說些,臉上一片紅暈,一副嬌羞的模樣。這個熟悉的一石二鳥的好手段,完全就是她的做事風格,就算被人發現,首先懷疑的人也隻會是馮滿娘,她可以清清白白的。
顔如初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若真是馮滿娘的手段,恐怕她不止是讓她失掉名次這麼簡單。
第三場考試為音律,樂器、曲目均可自行選擇。
這下尚洛琴不在行了,她瞬間蔫吧下來,“這麼辦,這個我可不會呀。”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碰過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