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對着大夫人放心的點點頭,大夫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一瞬間身子癱軟在床上。
“夫人,”嬷嬷跨前一步,扶住大夫人的身子,将手心裡的鴛鴦扣遞給大夫人,“您要撐住啊,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大夫人捏緊手中的鴛鴦扣,眼神異常堅定,“那個賤人如何了?”
嬷嬷搖搖頭,“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哼!”大夫人冷哼一聲,若不是留着她還有點用處,此刻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個賤人從小在馮家養尊處優,将她和其他幾個姑娘一樣養着,沒想到養了一個白眼狼,”
“大夫人不要置氣,如今還不是算賬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嬷嬷勸說道。
大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去吧,給她長長記性。”
嬷嬷點點頭,從大夫人手中接過帶着她餘溫的鴛鴦扣,帶上了房門。
馮氏昏睡了三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心中一驚,立刻從床榻上坐起,因為發燒而虛弱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跌回去,慌亂之中扶住了床柱子穩住身形。
“姑娘,您慢點。”推門進來的丫鬟剛好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看到陌生的面孔,心中更加慌亂,她抓着小丫鬟的手臂,焦急的開口,“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什麼人?”想到昏迷之前嬷嬷說過要将她賣給人牙子,心中一陣緊縮,難道說真的被人牙子買走了?他們将自己賣到了什麼地方?怎麼才能逃出去尋找大少爺。
小丫鬟搖搖頭,扶着她坐好,給她後背墊了一個枕頭,讓她舒服一點,“你剛醒了,大夫囑咐過你高燒了三日,醒來以後第一時間要喝藥,才能好完全。”
小丫鬟端過旁邊的藥遞給馮氏,“趁熱喝吧。”
“我不喝!”馮氏推開小丫鬟的手臂,警惕又倔強的看着她,在不确定自己的情況之前,她不能随便喝下任何東西。
小丫鬟一臉為難的看着馮氏,正要開口再次勸說,被突然的推門聲打斷。
“不喝拉倒!”嬷嬷的聲音讓馮氏心暫定,至少說明自己還未被賣掉。
嬷嬷可不慣着她,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你先下去。”
小丫鬟立刻如臨大赦一般端着藥碗離開。
“這是什麼地方?大少爺呢?他一定找我找瘋了吧,你快點放我回去!”馮氏以為自己躲不過一劫,此刻看到嬷嬷,仿佛氣勢又回來了,以為是大少爺救了自己。
嬷嬷冷笑一聲,“表小姐恐怕是燒糊塗了吧。”怎麼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她從懷中摸出那塊鴛鴦扣,扔給床榻上的馮氏,馮氏順勢接住。
在看到鴛鴦扣的那一瞬間,她臉色突變,徹底慌了神,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着嬷嬷一臉傲嬌的神情,仍舊帶着微弱的希望質問道,“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你們到底把大少爺怎麼了?”這是二人的定情性物,當初說好的,除非生離死别,否則不會取下。
“表小姐多慮了,”嬷嬷的話徹底打破了馮氏的最後一絲希望,在她心中甯願馮章出了事也不願相信是馮章主動交出鴛鴦扣,要和她生離的事實。看着馮氏灰白絕望的眼神,嬷嬷繼續添油,“大少爺是大将軍府的嫡長子,日後前途無量,怎麼會有事?不過要說有事,到還真有一件喜事要告訴表小姐。”
馮氏心口頓感不妙,果然下一句話徹底将她打入地獄,“将軍親自出面為大少爺定下一門親事,為新任的禮部尚書嫡女,婚期就定在半個月後。如此門當戶對的一門婚事自然是将軍府的一大喜事。”
“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吧!”馮氏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心口仿佛千萬隻螞蟻在啃咬,“故意困住我,以此威脅大少爺,避着他就範。”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大夫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除掉自己,因為若是自己死了,馮章會怨她一輩子,母子之間會心生嫌隙,永遠無法修複。可是這樣一來,時間久了,馮章自然會慢慢将自己忘記,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嬷嬷沒有否認,這也是大夫人留着她性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