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行回自個兒的院子,秦氏便在心裡頭将老夫人罵了無數遍,直到回到自個兒的寝室,遣退屋裡頭服侍的幾個大丫鬟,隻留了秦婆子一人在屋内,并由了秦婆子關起門來,秦氏便再也忍不住心裡頭騰騰翻湧的滔天怒火,目光怨毒的死死盯着緊閉的兩扇門,就好似那兩扇門是老夫人,是敏大太太,是五娘,是九娘,是錢氏,是一個個她恨極了的人。
“老虔婆,該死的老虔婆。。。”
“說什麼朝堂震蕩,說什麼一切都是為了沈家,真個兒是為着沈家滿門着想,有本事将所有沈家入仕的子弟召回來呀,作甚來打我的臉!”
“不過一個低賤的小小庶女罷了,還真當能擋了沈家子弟的道兒了。”
“什麼琅琊王氏千年世家大族,當我蠢嗎,明明之前都說的好好的,那王大人隻琅琊王氏的旁支,不過五品小官,名聲并官聲甚好,也不胡亂趟渾水,隻同咱們小二房一個庶女相看,這是礙了誰的眼了,竟要如此下我的臉。”
秦氏罵了一氣,倒是沒将心裡頭洶湧起伏的怒火憎恨盡數宣洩個幹淨,反倒是越罵越是感覺憋屈。
而秦婆子瞧着秦氏罵到氣喘籲籲,聲音稍頓時,立時就見機上前一步,一邊輕撫着秦氏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邊放軟和了聲音勸道
“氣大傷身,太太何須同那些個計較,左右那鄭家不過是耕讀人家,門楣哪裡能夠同琅琊王氏旁支的王大人相比,倘五姑娘嫁過去,日後有的是苦日子受,更無須太太擔了這刻薄庶女親事的污名,這難道不是好事兒。”
瞧秦氏面上猙獰恨意并怒火稍減,秦婆子下耷着的三角眼适才染了笑意,聲音更顯出幾分柔軟道
“太太端瞧以後,五姑娘去了鄭家的日子必然不好過,哪裡有六姑娘這般的好福氣。”
提及六娘,秦氏便是心裡頭再有怒氣,眼神也不由得染了兩分柔軟溫和,更是長歎一聲道
“五娘那小娘養的下賤胚子,自然是沒有我家六娘的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