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分了家,日後菲娘便是江家三房的當家主母,便是三老爺再混賬再疼寵那些個通房妾室,也越不過你這個正妻去,倘他實在刻薄你,你也甭像從前那般軟弱怕事,盡管寫信告訴我或是告訴你姐姐,你兩位兄長或是你姐夫,随便一句話的事兒,諒你夫君也隻敢老老實實的待在姑蘇府城學院裡頭當夫子罷!咱們堂堂太原王氏女,哪裡容得他們一個小小江家欺負的份兒。”
話已至此,江姨母不由得重重點了點頭,之後又長長舒了口氣,頓時臉上的愁苦盡消,便是連枯木死水般的眼中也多了絲絲希冀之光。
這會子,江姨母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枯木逢春的欣然,也覺着自個兒所有的苦日子都過到了頭,不由得對以後的日子多了些許的期待。
再想想從前,一時竟不知該怪自個兒糊塗軟蛋,還是該怪江家人算計太深,欺人太甚。
不過,從現在起,她不單單再是江家婦,她還記得,她身上也流着太原王氏的血,她既是江家婦,四哥兒的母親,也是太原王氏女。
是她從前太糊塗,一時心善,想息事甯人一回罷,卻不料,一步退,步步退,但,此刻的她再不會退了。
從前她從婆母并兩位嫂嫂言辭譏諷奚落中說她隻是王氏婢妾生的庶女,所以一而再的想寫信請求兄長來位自個兒撐腰,卻還是一而再的遲疑,生怕自個兒一個庶女,兩位兄長有官位在身,不好輕易離開衙門屬地,兩位嫂嫂畢竟女兒家,哪裡好從太原特特趕到姑蘇來給自個兒讓一個庶出的小姑子撐腰,就這麼一而再的遲疑猶豫,便也就造成了今個兒的局面。
現在瞧着蕭氏的爽利,待自個兒絲毫不比嫡出的長姐差,江姨母自覺自己錯的離譜。
不過幸好,借由四娘喜酒這一遭,倒是讓她守得雲開見月明,幸好還有蕭氏這般的好嫂嫂,并長姐這般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