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絞盡腦汁的思來想去,終究是将四娘将被處死說成了有理有據的推測,雖說言語中或有不妥,興許會被老夫人施以懲戒,但按着五娘所想,一不牽累九娘他們那些個,二來,則有由頭給四娘求情。
如此,五娘瞧着老夫人直勾勾的捂住心口張了張口終究是沒能駁斥半個字來,有一個頭磕在地上,這一次的五娘并沒有将腦袋從青磚地面上擡起,而是就着伏在地上的跪姿,苦苦的哀求道
“祖母,孫女雖不曉得四姐姐究竟做了何事,惹得咱們府上同梅家一定要處死了四姐姐才罷休,但孫女知道,四姐姐平日裡在府上一直都賢惠溫柔,從沒有行差踏錯過半步,興許,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也未可知,畢竟,梅家人究竟怎麼個樣兒,那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他們那些個打了怎麼個主意,又是不是合謀做局陷害四姐姐的呢!”
“祖母,您好生想想,四姐姐在家中時,那都是丫鬟婆子一應服侍前後,便是打罵奴兒,都聞所未聞,怎般四姐姐前腳将将進了梅家的門,後腳就鬧出了足以處死的錯事來,這其中若說沒有梅家人沒做什麼手腳,孫女是萬萬不能信的。”
雖說梅家證據确鑿,但,若說老夫人同王氏兩個心裡頭沒有半絲懷疑,那是不能夠的。
且四娘便是喂了虎狼之藥渾渾噩噩中,也一直哭喊着冤枉,她是清清白白的,從未有敢逾矩過半步,更不曾與什麼外男私通。
那凄婉的哭聲與絕望,老夫人便是現下回想起來,也會莫名覺着心下堵的難說。
所以,眼下被五娘這麼不管不顧的說是梅家人做了手腳,其實老夫人心裡也是信了幾分的。
但,相信歸相信,證據确鑿卻是另外一回事。
現下四娘已然被梅家拿住了錯處,就是四娘自個兒也說不清為何新婚之夜頭一次,帕子上卻未有落紅,且那帕子當時被梅六郎激憤之下一把扔到了四娘臉上後,便一直死死的攢在四娘的手中,就算梅老夫人同梅三夫人私下裡瞧了眼,也是就着四娘緊緊抓着帕子的手看的。
所以,那帕子是絕不可能存調換的可能,且新婚之夜的當晚,梅六郎擔心四娘怕羞,更是遣了屋中守夜的婢女去門外,梅六郎有沒有做什麼手腳,四娘也是清清楚楚的。
如此鐵闆釘釘,證據确鑿,便是四娘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叫老夫人與王氏怎麼為她叫屈伸冤,便是知曉四娘的脾性,有丫鬟婆子跟前跟後,壓根就沒有私會外男的機會,卻也是辨無可辨的。
這廂老夫人心裡并不痛快,又是悶的難受又是氣憤羞臊,而那廂五娘瞧老夫人半點沒有動容的意思,又磕了一個頭哀求道
“還請祖母看在同四姐姐祖孫一場的情分上,放四姐姐一條生路,即便四姐姐的事兒無可回轉,青燈古佛也總比處死強呀,好歹四姐姐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往日裡,她在祖母膝下承歡,是多麼的乖巧孝順賢惠溫柔呐!”
“孫女求祖母饒四姐姐一條性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