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晖,仍舊不遺餘力的散發着殘亂的暑熱,透過西邊的竹窗漫進屋來,倒是将幽森的竹屋籠了層紅暈,恰是這一層無形的紅暈,漸漸染得屋内沉默對視的陸三郎并九娘這一高一矮的兩人,仿若周遭都彌漫了曾說不清道不明的光暈,袅袅娜娜,如煙如霧。
九娘心中滿滿都是五娘,現下裡隻一味的攢着說辭,已然耗了大半的心力,又曆經了好一番的暑熱颠簸,這會子,已然沒有分出半分心思心力去計較陸三郎的言下之意,更沒有羞愧惱怒的氣力。
默了約莫十數息的功夫,瞧陸三郎隻抿嘴目光幽幽的打量着自個兒,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九娘适才咽了口口水,努力保持着鎮定,進而将不知在心中攢了多少遍的說辭仰着腦袋對着陸三郎說了出來。
“九娘接下來的言辭難免會沖撞陸三公子,還望陸三公子容諒些個。”
收斂形容之際,九娘先規規矩矩朝着陸三郎福了一禮,再加之她将将開口的言辭,倒是說得陸三郎立時就身心舒暢的同時也不由得泛起更多的嘀咕與遲疑,這廂也無外人在,便也就沒有藏着掖着,直接開門見山應了一句
“瞧你這般作态,隻怕是所圖甚大。”
九娘身後一步外随侍的劉媽媽及夏朵兩個,聽到陸三郎這麼毫無保留的一句,幾乎是立時就羞臊的臉上滾燙,而兩人手裡還攢着拿下來的帷帽,一時間,也不好有太大的動作,隻微微側眸對視一眼,皆是對九娘的擔憂。
然而此刻的九娘,一心想着五娘之事,倒是沒有劉媽媽與夏朵的覺悟,絲毫不覺着有任何的羞愧與尴尬,就連面上神情并眼中潤潤燦燦的光亮都未動一絲一毫,舉止更是自然得體,半點都未有因着陸三郎出口的這一句而有所猶疑與猶豫,隻繼續着自個兒早已攢好的說辭往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