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懷疑地說:“你一個過路小姑娘,身上會有這麼多錢?你是财神菩薩?”塗小姐急忙說:“你們可以找一個會看紙票的來看呀,驗驗真僞。”衆人互相看看,一個人說:“隻有賣布匹的劉二識得紙票。”在話聲裡,劉二應聲而出,走到這圈裡,接過紙票,借着火光一看,再看,臉色由起初的不信,到越來越信。衆人都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小姑娘,難道是财神菩薩降臨到此?疑惑之中,那個劉二點點頭,大聲說:“紙票不假,千真萬确,可以取一百個大洋都不止。”聽了此話 人衆裡頓時鬧哄哄起來,起初那個老妪此時也在人堆裡,此時她正在給其他人講述她親自見到這個小姑娘為投宿,為了一碗不知情的炒飯,給了隔壁老漢一個大洋。周圍人聽她如此一說,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用謎一樣的眼神打量塗小姐
族長聽了劉二的話,不得不信了,看看張老胡,想看看他的意思。張老胡看看已經浸入塘水裡的賤女人,似乎想起什麼來,不由得歎息一聲。又走過來,望着塗小姐說:“你真的肯拿這麼多錢換她?”塗小姐點點頭,說:“千真萬确,隻要你換了她,這張紙票,馬上是你的了。”潑墨的夜空之下,沁涼的水塘邊上,閃爍迷離的火把亂明之間,衆人都靜靜地看着張老胡,等着他自己拿主意,畢竟他自己才是當事人,别人也不好替她拿主意。張老胡站在那裡,一時躊躇起來:“一百個大洋,差不多可以換一百個女人了,為了那麼一個賤女人,自己傷心難過,真是一萬個值不得。雖然她現在令自己恨入骨髓,但是到底以前,畢竟相愛一場,既然她已經變心,那就放她遠去吧,畢竟那男的已經溺死,多少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想到此處,張老胡歎息一聲,說:“好吧,放過她,當從來沒有過她一樣。”此話一出,衆人都瑟縮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張老胡是念舊情,還是被金錢迷惑。楊文斌也感歎一聲,這張老胡得到這紙票,可以說一夜暴富,馬上可以娶更多更美的女人了,真是何苦吊死在一棵樹上,天下何處無芳草。這筆帳,他張老胡不會算錯。如果他單單溺死了賤女人,不要紙票,那他雖然一時出了惡氣,但是以後再娶,隻怕也是千難萬難,畢竟娶女人,是需要經濟實力作為支撐的,經濟實力,是一切的基礎,沒有物質保證,一切都是浮雲,他張老胡現在的打算,實在是精明的,沒有逞一時之氣,他得了紙票,馬上就是全村最富的人來了,還有什麼不好嗎?
看到張老胡從塗小姐手裡接過那張紙票,那幾個漢子猶豫了一瞬,看看族長。族長說:“就按照張老胡的意思吧,饒她不死。”幾個漢子從水塘裡拉起那個狗女,隻見她下身褲子濕淋淋,身子癱軟,手卻依舊死死地抓住扯她的漢子的胳膊,一點兒也沒有松開。一個漢子過來,使勁掰她的指頭,還是掰不開 ,正在着急,那漢子家婆娘過來了,氣呼呼的,朝着這個狗女一通抓掐咬,奇怪了,狗女頓時松了手,不愧是女人才懂女人。但是一瞬間那狗女卻又暈了過去,原來她折騰一大晚上,早已體力不支,掙紮到現在,終于昏了過去。人們又朝着暈過去的狗女狂吐了一通唾液,又訓斥了一通。此時,東方露出曙色,原來折騰了一大碗色,天都快要亮了。衆人都倦了,棄了這個狗女,簇擁着塗小姐噓寒問暖一通,然後各自走回家去。也有一些人去圍着張老胡獻殷勤去了。楊文斌本來想趁早趕路,但是看了塗小姐确實很困,加上老漢一疊聲往家裡請,就跟着老漢去他家裡。洗了腳,睡到中午時分才醒。老漢早已準備好一桌子飯菜,族長和兩個中年人過來客套。幾個人落座,邊吃邊料,村子得知塗小姐乃是登州塗家的前進,才恍然大悟,難怪如此有錢,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吃飯之間,聽說那個女的醒了以後,不知去向,大概是知道自己無臉見人,所以去外地了或者回她娘家去了。她走了不打緊,落下孩子沒有了母親孤苦伶仃。希望張老胡另外娶到一個賢惠的女人,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正吃之間,張老胡忽然來了,一來了就撲通一聲給塗小姐跪下來,連連磕頭,感謝塗小姐的再造之恩,楊文斌要拉張老胡起來,無論怎麼使勁,卻拉都拉不起來。張老胡跪在那裡,眼淚一串鼻涕一把,連聲感謝塗小姐的再造之恩,說倘若不是塗小姐大恩,即便真的溺死了狗女,自己家裡寒酸,也難以再娶,實在是要感謝塗小姐的大力支持,永生永世不忘塗小姐的大恩大德,說着磕得額頭流血。這個漢子的這份至誠,讓塗小姐也感慨自己做好做的妥當,既救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命,也能讓張老胡有能力再娶,重新打造一個溫暖的家,真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