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隕星的腳步頓了頓,他沒回頭,繼續向前走,步伐堅定,他輕輕地告訴自己:“不會的。”
誰也聽不到他對馮亦宏詛咒的否決,仿佛說給了牢獄裡裹着血腥氣味的黏稠的空氣聽。
可是沒關系,從今往後,陪伴着馮亦宏的隻有牢獄之災與頸間閘刀,而他,他随時随地都可以代替曾經的馮亦宏陪伴在唐落身邊。
時間是公平的。
時間會磨平一切,隻要肯堅持,誰又不能忘記誰呢?
他不會作弊,什麼忘憂草、還魂花,他統統不需要。
他會用事實證明,真情不變,摯愛永恒。
事實證明,傻子永遠是傻子,即使媚眼如絲,真情流露,仿佛下一秒就能搖身一變□□地全壘打,傻子也能像個瞎子,看不到一點兒。
宗政靖川第三次掏出腰間手槍解決掉意欲爬上宗政伯骁床的婢女,他黑着臉,眉眼陰郁,渾身冒着兇光。
他像抱小孩一樣單手摟住宗政伯骁的膝彎,不顧瑟瑟發抖的幼弟,就這樣環抱着他在艦艇裡巡視一圈,叫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寶物,不容任何人觊觎與窺視。
寶物長得太漂亮了,強壯、健碩,力氣大,總讓人臆想做起來一定很舒服,純情、遲鈍,又是個雛兒,一看就知道在床上會很溫柔。
自身條件已經很誘惑人了,偏偏還是當今大權在握的太子看重、寵愛的弟弟,不用想也知道日後定是個有權有勢的富貴王爺。
宗政伯骁在暨淮所有人眼裡都是個香饽饽。
在女子們看來,與其拼死拼活争個頭破血流也不一定能争到的皇後之為,倒不如去做一個純情王爺的王妃,榮華富貴,自由自在,何不樂哉?
在男人們看來,太子實在是太狠厲了,脾氣殘暴,不好說話,高傲得過了頭,看誰都像看廢物,除了幼弟宗政伯骁。
雖然這樣說有點兒不恰當,但在他們看來,與其送給太子姬妾,讓姬妾們去吹枕邊風,還不如送給骁王稀罕的兵器。
把骁王哄高興了,然後讓骁王去吹枕邊風,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保準一吹一個真。
宗政靖川知道他們的小心思,他在宗政伯骁周圍畫一個圈,不容忍任何人靠近,他親自陪伴着幼弟成長。
幼弟漸漸長大,即便能拒絕金銀珠寶的誘惑,無視珍稀兵器的吸引,可是,成人的事,也還有那種推拒不了的。
比如說,情欲。
越來越多的人,飛蛾撲火般,一頭紮到他們兄弟二人身上。
一旦撲到了,就化身八爪魚,死死糾纏,扯着不放手。
然而太子薄情,男女不近,所有接近他的都會被處以死刑。
骁王卻不知人事,貌似可以被誘哄到。
于是,許多人轉移目标,把目光移向更好脾氣更好說話的小王爺。
宗政靖川的表情實在是太兇了,裹挾着殺意與狠意的眼神如深淵般幽黑深邃,不僅把艦艇裡男女老少都威吓一通,連同懷裡的幼弟,也被他吓得不輕。
最後,巡視一圈,他把幼弟放到主室的卧榻上,他雙腿岔開鉗制住掙紮的幼弟,腦袋深深地埋在幼弟的頸側,嗅着從皮肉裡散發出來的屬于幼弟的氣息。
那一刻,他很想張開利齒狠狠地咬下去,那一定很美味。
他想着,也就說了:“伯骁,讓太子哥哥啃一口,甜甜的,口齒生津,解了渴,再香我也能忍住。”
“……太子哥哥?”宗政伯骁從方才就在發抖,害怕得牙齒都上下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的身軀無疑是健碩的,又高又壯,戰場拼殺一把好手,大将之才,不外如是。
可是,此刻和太子離近了,他能清晰地知道,還是和兄長差遠了。
兄長壓着他,叫他動彈不得,再怎樣掙紮,也是無用之功。
他無端覺得兄長很危險,比過去每一次對視都危險。
就像是叢林裡餓了許久的野獸,看到了誤入叢林的他,于是頃刻間撲過來,把他當做是肉骨頭,啃咬都是最基礎的操作,那貪婪的眼神告訴他,野獸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都舔砥一遍。
“别怕,别怕,兄長說笑的。”宗政靖川與宗政伯骁貼了一會兒,終于冷靜下來,目光瞬間柔和,他輕撫幼弟的腦袋,像在安撫驚懼的狗狗。
他說:“兄長帶你去沐浴,把身上洗得幹幹淨淨,把髒掉的衣裳燒了,兄長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宗政伯骁不敢說不。
他任由宗政靖川一件件脫掉他的衣裳,從外袍再到裡衣,他把自己當做是個木頭,除了偶爾被觸碰到裸露的肌膚惹來輕微的顫抖,其他時候,他一動不動,不看不聽。
似乎這樣就能欺騙自己,兄長還是那個強大的、值得他敬愛和信賴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