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來的那幾個孩子經過檢查,已經确定體内完全沒有鉑鉛了,剩下的這些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這群孩子總算是沒事了,她當日不惜違背生死倫常的逆天之舉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之後自然是考慮要怎樣安頓他們。
她和羅賓還要去尋找曆史正文,不可能一直帶着這群孩子,他們這個年齡正是該好好學習,安穩地生活,等着慢慢長大的時候,不該跟着她們兩個去過那種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日子。
而且,她也不覺得這些孩子會想要過這樣的日子。
隻是,這麼一大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和一個柔弱的修女,實在不是那麼容易安置的。
安全問題自不必說,還要考慮到以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還有他們的身份和戶籍問題亟待解決。
這些都是清漓力所不能及的。
所以,清漓原本是想着等這次治療徹底結束,再送走香克斯他們以後,就去趟附近的海軍支部,找鶴中将幫忙安頓這群孩子。
但既然現在波魯薩利諾撞上來了,那找他也是一樣的,反正都是海軍的高層,正好她就不用再專門跑一趟了。
打定主意之後,清漓也沒急着立刻出去,而是又繼續忙起了手上的事,給最後醒來的這幾個孩子施過除塵術後,全部送到了隔間裡做檢查。
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原因就在那個叫拉米的小女孩身上。
她從一開始被救出來的時候就處在昏迷之中,因此并不認識清漓,醒來後乍然見到這麼多陌生人,别提有多驚慌恐懼了!
還好這會兒已經檢查完身體的伊莎貝爾就在旁邊,及時地安撫住了拉米,又和她簡單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她這才忍住了害怕,乖巧地跟着其他孩子一起走進了隔間。
孩子們的事完了,清漓便将目光轉向了還在法陣中的香克斯。
按照她先前的估算,香克斯洗筋伐髓一次應該用不了這麼久,可事實卻是靈氣還在不斷地朝他體内灌注。
唔,真是太奇怪了……
……嗯?
清漓眼神一閃,擡手給香克斯也施了個除塵術,然後又等了一會兒,果然不見有新的雜質出現。
看來洗筋伐髓确實已經結束了,那現在這是……
清漓放出神識,在香克斯身上查探了一番,緊接着便流露出了震驚之色,忍不住呢喃道:“怎麼可能?這家夥的體質也太強了吧!”
“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貝克曼第一時間詢問道。
“他在淬體……”
清漓面上滿是不敢置信,但香克斯體内不斷遊走的能量和身上隐隐現出的光澤,無不證明此刻他的身體正在經受着高強度的淬煉!
事實擺在眼前,還真由不得她不信。
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清漓逐漸由震驚轉為了驚歎,同時也開始向一旁的羅賓和貝克曼解釋道:
“普通人能承受的靈氣是有限的,一旦過了那個臨界點,身體很可能會直接崩潰。
本來,洗筋伐髓時灌注的靈氣就已經很多了,但跟淬體所需的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及,香克斯能一口氣經受這麼多靈氣的淬煉,說明他的身體強度實在高得離譜。”
“而且,淬體幾乎是在把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部位都拆開重組,這個過程要多痛苦有多痛苦,他居然還能忍受得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香克斯這麼有耐力和毅力的!”
以前她隻覺得香克斯實力不弱,也頗有強者的氣度和心态,但着實沒想到他的心性也能堅毅至此!
大概是這家夥平常過于閑散随性了一些,以至于給了她一個他不太能吃苦的錯覺吧。
聽到清漓這麼說,貝克曼隻微微勾唇一笑,淡然開口道:
“我們船長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話是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氣中的自豪和與有榮焉卻是不容錯辨。
這讓清漓略有些驚奇地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說些什麼,但在注意到法陣中的靈氣開始變得後繼無力之後,便暫時止住了話頭,趕緊上前再次掐訣催動了法陣。
而且,清漓這次直接将法陣内靈石中剩餘的靈氣全部激發了出來。頃刻間,所有的靈石都化為了齑粉,而法陣中的靈氣則又驟然濃厚了起來,注入香克斯身體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香克斯的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便又放松了下來,而皮膚上的光澤感則變得更加明顯了起來。
清漓見此,不禁微微點了點頭,有感而發道:“耗費這麼多的靈石聚起的靈氣,不信還不夠幫你完成這次淬體的!”
隻是有些可惜,這樣一來,香克斯船上的其他人就沒法用這個法陣洗筋伐髓了,看來隻能等下次了。
“這個的效果和洗筋伐髓一樣嗎?”貝克曼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太一樣。”
清漓搖了搖頭,
“洗筋伐髓的效果是隐性的,大約隻有在以後日常的修煉中才能感覺到。
但淬體的效果是顯性的,立竿見影,就算是直接把他的身體強度再提升一兩個檔次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貝克曼心下一驚,但面上卻隻是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那這次倒是他的運氣了。”
清漓頓時深以為然:“是啊,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一個凡、他也能以靈氣淬體。”
“啧,這家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點!”
能遇到她這麼一個大方的朋友,一下子用掉數百枚靈石來幫他淬體。
雖然她自認不是個小氣的人,但一次性用掉這麼多的靈石,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不過,用都用了,她倒也沒有多少心疼的情緒,略一感慨過後,便将注意力轉回了先前未盡的話上。
“對了,剛才我聽你稱呼香克斯‘船長’的時候,口氣那麼驕傲,都讓我有點不習慣了。”
清漓眉眼彎彎地看向貝克曼,
“我一直以為這家夥很讓你頭疼呢!”
貝克曼頓了頓,輕輕笑了起來,笑容裡似是含着些許無奈和縱容,又似帶着一點嫌棄的意味,最後語氣低沉而促狹地說道:
“這個家夥确實很讓人頭疼。”
“我聽到了,貝克曼!”
忽然,香克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居然這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