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祺沒說要繼續追究,流火趕緊殷勤鋪被褥。正忙活,一個士兵急急來報。
“陛下,兵部有急報,赫達人率十萬大軍今日突襲青州,已連奪兩城。更奇怪的是,據前方的戰報,帶兵攻城的人英勇無比,可是以前從未知道有這号人,從前方傳回的圖畫看,那人看上去竟像前兵部尚書宇文竑。”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下本來最着急的就是四處都找不到宇文竑,連他的老父親都找不到蹤影,整個府上的人感覺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軍情緊急,蕭祺顧不得現在時辰晚,趕緊召集兵部的人過來想對策。好在兵部的人也已得知前方的戰報,提前往皇宮這邊趕,很快就彙聚在了禦書房。
原來,據探報,青州的将領楊骁反了,才導緻青州在一天之内連失兩城。現在,他們将兵駐屯在了樂城之外,打算休整一晚,明日繼續攻城。
蕭祺聽完詳細的探報問道:“聽說此次赫達帶兵的人竟長得像宇文竑,這又是怎麼回事?”
衆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半晌,沈然道:“臣看了畫像,确與他長得很像,但具體如何,待臣查實會立即禀報。”
蕭祺點點頭:“他們來勢洶洶,不像往常隻是小打小鬧就撤兵的樣子。文翔宇,周甯,你們二人随我同行,正面迎擊赫達的軍隊,黃大佑,祖襄,你們悄悄繞到敵軍的後方,采取首尾夾擊的攻勢。對了,他們用的兵器如何?”
沈然道:“依然是以前那般,依賴騎兵與弓箭,其餘隻是普通刀劍矛槍。”
本以為他們拿了駱卿安的圖紙會繼續研究,說不定也能造出質量低劣的火铳,可他們竟這樣不思進取,依然用最傳統的方式作戰。蕭祺的心裡忽然安定了一些。
周甯上前一步道:“陛下,您的意思是,這次要禦駕親征?”
“沒錯。”
衆臣馬上開始反對:“不可呀陛下,此事太過兇險,萬一有個長短,這天下要交與誰?”
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安靜,蕭祺道:“我知道你們擔憂,但我已下定決心。赫達這次号稱舉十萬大軍來襲,而且勢如破竹,連克兩城,現在青州定是軍心民心皆不穩固,士氣低迷。若我去了,頹勢必定好轉,可以一鼓作氣擊敗他們,早日結束戰争,還百姓安甯。衆卿就不必再勸了。”
蕭祺面色堅定,大家知道他下了決心從不動搖,隻好不再勸說,隻是面露憂色。
沈然等人得令馬上速去調兵,準備糧草辎重等物,種種繁雜冗事等着忙,各自散退。
隻剩蕭祺一人時,他靜靜坐着,也沒睡意,等到天邊泛出青白的光亮,他起身往毓秀宮走去。
此時夜幕還未完全褪去,早間的露水寒氣逼得人微微發冷。
毓秀宮也是黑隆隆的,隻有幾盞房檐上的燈籠發出昏黃光亮。
門人坐在值房裡打瞌睡,聽到門響驚醒過來。蕭祺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門人大睜着眼,緩緩坐下。
在毓秀宮門前站着等了一會,蕭祺敲響了門。
還沒睡醒的丫鬟出來看見是他,馬上睡意消失得幹淨。
“陛下,是要找駱姑娘?”
“嗯,擾你們清夢了。煩你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我有要事商量。”
丫鬟從未見過皇帝會天還不亮就來找人,猜是出了什麼急事,急忙跑到裡屋輕聲喚駱卿安。
“姑娘,駱姑娘,陛下來了。”
駱卿安正在做美夢,近來她都睡得很沉,睡眠的狀态比去年好了很多,丫鬟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蕭祺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丫鬟聽到有人直呼皇帝的大名,她吓得吞咽一下:“是,是的,不過等會你見到他,可别這麼叫。”
慢慢清醒過來,駱卿安才意識到自己叫錯了:“奧,一時迷糊了。他這會子怎麼來了?”說着話她起身将衣服穿好,丫鬟又匆忙為她挽了發髻。
“奴婢也不知,但瞧着他的神色,似乎很着急。”
突然出事了麼?駱卿安狐疑着來到前廳,見蕭祺也不坐,就幹站着。
“陛下怎麼辰時不到就來了?”
“有兩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一是赫達突然偷襲青州,我今日就會帶兵去支援那裡。其二,聽前方的戰報,這次領兵打仗的人生得和宇文竑極像。”
“什麼?”駱卿安瞬間臉色大變:“這是怎麼回事?難怪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原來他逃去了赫達?”
“具體是怎麼回事,沈然已經去查了。所以,我來也是想問問你要不要随我一道去探探究竟?另外,還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你繼續改進火器,一舉殲滅敵軍,盡快結束這場戰争。”
原諒他還有這份想法在裡面,不僅來告訴自己消息,還想借自己的力打擊敵人。算盤打得倒是好,不過如果自己的付出能為百姓減少戰争的痛苦,又何嘗不行?
“行,我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