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克裡斯軍校突發幻境崩塌事故!】
【克裡斯現任校長厄斯将在明日召開新聞發布會──】
【新生考核現場突發事故!共計1045人輕傷,1人重傷!】
以「克裡斯」為主語的熱搜詞條占據了絕大部分新聞版面。
僅僅因為一場新生考核,克裡斯被推上了輿論浪潮。
讨論廣場。
“現場目擊證人來也,大家準備吃瓜!今天是小破校的迎新日,少不了傳統的新生考核,然而!大瓜來了!就在新生們還在幻境裡苦苦掙紮的時候,不知道啥幻境毫無征兆地就炸了!幾乎所有人都沒能幸免,當場就昏過去一大片……”
“笑死,隔壁白鳥院的老學長們直接原地上崗![圖片][圖片]”
“我天,什麼逆天熱搜──幻境炸了?是我想象的那個‘炸了’嗎!?”
“等等等等,克裡斯這屆新生這麼猛?我好像在名單裡看見今年的‘新人王’厲尋旌了。”
“好家夥不看不知道,怎麼邬家兄妹也在這屆的新生名單裡啊!克裡斯這是要準備今年彎道超車彌藍了?”
“哇,彌藍學子表示這瓜我愛吃!不過話說回來,厲尋旌好像确實是把我們offer拒了來着……”
“厲尋旌去克裡斯我忍了,但你們邬家兩個小屁孩為什麼也要去克裡斯啊!你忘了你們的哥哥是哪裡畢業的嗎!?”
“快來看!克裡斯和彌藍的撕*現場![轉發]”
“[轉發]”
“[轉發]”
“[轉發]+10086”
**
會議室。
各學院院長、學校其他高層以及厄斯全部聚集在會議室中。
氣氛凝重。
“幻境負責人呢,給我站出來!”厄斯的聲音不怒自威,壓迫感蔓延每個角落。
在無邊的靜寂下,一個職員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警署的人就在外面,你最好先斟酌一下言辭。”手腕一甩,女人将幻境的源數據文件摔在他的面前,尖銳的目光好似要把人吃了般。
幻境負責人是個黃瓜條似的中年男人,兩隻豆子大的小眼睛藏在鏡片下,嘴唇皺巴巴的,聲音細而尖銳:
“我、我是真冤枉啊厄斯女士!我發誓,所有的數據都是嚴格按照幻境拟造标準來的!”灰色西裝褲下的雙腿顫顫巍巍的,他就差當場來個滑跪以示忠心了。
是按照了拟造标準不假,可偏偏是最低的那檔标準。
最低标準也就罷了,起碼不用吃牢飯。
可偏偏這屆新生裡又有那麼一兩個脾氣爆的,直接把幻境給炸了!這下好了,一出了嚴重事故全星際的媒體都盯上他們了!
“這不都怪那個叫厲尋旌的!還有那個什麼──嬴歡!要不是他們倆非要為了幾個積分打架,幻境怎麼會突然崩塌了呢!”負責人欲哭無淚。
這倆倒黴孩子非要把彼此往死裡揍,互相出出氣也就罷了,偏偏把整個幻境都給炸了!
這能怪他嗎!啊?
他就一個被推出來背鍋的可憐蟲啊!幻境又不是他炸的!更何況他這次為學校節省了多少預算啊!要是沒這兩個掃把星,他說不定還會升職加薪呢!
蒼天啊大地啊,他一個打工人容易嗎!不僅要幹最累的活還得被最重的鍋,他還不如一腦袋撞死了算了!
負責人撇着嘴巴,硬生生是憋出了兩滴眼淚來。
在場的人都頻頻搖頭,這件事确實說來蹊跷,能把幻境炸了的學生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要不是幻境内有360°無死角監控将全程拍攝了下來,他們恐怕就要懷疑是哪個反叛者入侵學院系統了。
一個老頭握拳咳嗽了幾聲,中氣十足道:“依鄙人看來,這何嘗不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福運呢?”
說話的老頭兒有着一圈濃密的絡腮胡,咖色西裝一絲不苟,在他的胸前有一顆十字架胸針正在熠熠生輝。
“嗯。我同意老伍茲的說法,既然事情已然發生,那麼還不如想想該如何化腐朽為神奇──”
白鳥院現任院長是個鬓角銀白的小老太,她平常總是看戲多說話少,這一次卻率先表了态。
“這兩位學生非池中之物,要是能好好培養一番,必定能成為棟梁之材。”圓桌上唯一一個全息虛影也在這時開口。
“哦──我的上帝,你竟然還活着?”伍茲着實被它吓了一跳。
“瞧您說的,我一直都活着。”虛影的表情不是很好。
作為唯一一位非人類院長,Dr.X對這幫老頭老太簡直耐心為零,這幫人的大腦反應速度在他眼裡和淘汰的工業廢品沒區别。
人類的機體會磨損,X表示理解。可盡管自己放慢了語速、降低了聲音、更改了聲線等等等等,每次說話時仍然還是會随機驚吓到一位院長大人。
于是Dr.X選擇了破罐子破摔,冷不丁就會跑出來搭句話,吓得老頭老太們頻頻開始反擊,用手邊一切能丢的東西朝着他的座位丢去。
以至于每次會議開始時,Dr.X的座位上除了一個全息虛影之外還有成堆的雜物與垃圾。
此時此刻,Dr.X就正伫立在一片“垃圾堆”上,昂首挺胸地掃視着眼前的人類們。
無感情的AI合成音徐徐響起:“我認為這兩個學生應該進入我們信息院。”
“嚯,想得真美。”白鳥院院長翻了個不太優雅的白眼。
伍茲抄起礦泉水瓶向X的影子砸去,“我的上帝!你這樣的愚蠢家夥還是下地獄去吧!”
“大家安靜!”
厄斯強行用手勢制止老頭老太們“丢垃圾”的不良行為,隻不過效果甚微。
礦泉水瓶穿過Dr.X的虛影,砸在座位靠背上。
“哦,親愛的老伍茲──真該讓您的學生們看看您的暴行!”Dr.X模仿伍茲的語氣道。
“你──”
繁雜喧鬧的會議室愈演愈烈,以至于這些西裝革履的紳士們都不得已下場開始手動拉架,場面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夠了,各位。”
手杖狠狠敲擊地面,發出空靈而肅穆的回響。
仿佛有什麼魔力似的,僅僅在一瞬間,互相拉扯的衆人都同時安靜了下來,一齊看向厄斯旁邊的那位掌管着整個機甲院的男人。
歲月并沒有在男人臉上留下痕迹,他看上去不到四十歲,骨相優越,眉眼冷峻。
唇線近似于細長的菱形,顔色偏濃,說話時隻是微微開合,氣場極強。
哪怕在一衆位高權重的前輩中也毫不遜色。
盤踞着青筋的手臂隐沒在襯衫之下,他兩手撐着純黑的烏木手杖,聲音隐忍卻含着幾分不容置疑:
“厲尋旌必須留在機甲院,其餘的人你們随意。”
一向情緒穩定的厄斯也終于受不了這群我行我素的老古董了。
她站起身來猛拍雙手。
拍掌聲響徹整個會議室,沒人敢在明面上忤逆厄斯,各自整理着衣服的褶皺和歪斜的領帶。
她指了指男人的身旁:“黑川先生,先讓你的‘愛犬’坐下,好嗎?”
男人那張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還是給了厄斯一個面子,拍了拍機械犬的脊背。
機械犬搖着尾巴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