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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ase One - Chap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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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一刻,何洪威剛剛結束了和客戶時長兩個半小時的視頻會議,他退出會議軟件,摘下耳機,用手指使勁按着太陽穴,揉揉眉心,用掌根輕撫眼睑,然後拿起桌面上精緻的小盒子,随手倒出幾顆薄荷糖放入口中。随後他又拿起電話,叫來了同組的一位高級審計員,大緻對了一下會議記錄的要點,以及必要調整的審計底稿内容和報告細節,之後便給其他組員分配任務下去,并一再強調截至日期的臨近。

待忙完這一系列工作,他終于能歇口氣,放松一下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何洪威看看時間,已經接近粵港市的第一個晚高峰;他起身走到窗前,歪着腦袋睥睨高樓下的車水馬龍,再望向更遠處城市交通幹道上漸漸亮起的路燈,感覺那陣陣的車鳴聲,馬達聲和争吵聲,仿佛就近在耳邊,令人厭惡。何洪威轉身回到桌邊,一邊翻看今晚必須完成的幾項任務,一邊刷着手機軟件定了外賣;他剛要坐回椅子接着開工,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擡頭就瞧見前台接待員領着歐仲霖和一位年輕人停在他的辦公室門口。

何洪威朝前台點頭示意,然後将二位警官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寒暄之後,歐仲霖簡單地介紹了毛威,并且詢問何洪威是否準備下班,能否抽空聊聊。何洪威一臉抱歉地表示自己六點還有一個重要會議必須參加,會後還有一些工作要完成;但如果警方有任何需要他可以幫得上忙,他現在就可以配合調查工作。

歐仲霖見何洪威還是一副謙卑又和氣的樣子,不慌也不喘,也不再拖延,他以一種講故事的方式,娓娓道來【何經理,其實我們今天碰巧去了天河北的聖彼得教堂,順道去旁邊的那所福音孤兒院看了看,還正好見到了負責人瑪麗修女;不聊不知道啊,瑪麗修女竟然和你蠻熟的,你小時候受過她不少照顧呢;她提到一些與你童年有關的事,不過我們警方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比較有意思的是,瑪麗修女帶我們去看了孤兒院裡的一間小閣樓,說你偶爾會去那兒自個兒呆着;更确切的說,是近幾年來那裡一直都鎖着,隻有你每回去的時候,會要求那兒呆上一會兒。最近的一次是上周六早上,王梅梅死亡的第二天】

接着歐仲霖掏出手機操作着,嘴上半點也沒停頓【我看了那兒真是個破爛地兒啊,呆着肯定不舒服吧?所以我就好奇了,到底是什麼能這麼吸引一位在CBD工作的高級白領,隔三岔五的在那裡過夜呢?我們不小心就把那床闆啊,梳妝台啊,都給拆了,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說着歐仲霖将手機面對何洪威推了過去,屏幕上赫然是向義昭之前給他發的照片,用手指點着屏幕說道【那架梳妝台抽屜裡的暗格,是你小時候在這閣樓裡躲避你父親家暴時,偶然間發現的吧?不得不說,真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怎麼樣,這台mini拍立得和這些照片,不知何經理看着眼熟嘛?特别是這照片裡的女性,你認識嘛?】

從歐仲霖開口,他每說一句話,何洪威雖然面上表情不變,但他眼底的神色便更深一分,透過眼鏡片的反光,他的雙眼陰郁且冷酷,直勾勾地盯着歐仲霖,一聲不吭。待歐仲霖停下,何洪威斜眼瞟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拿下眼鏡,慢悠悠地拿起桌角上的絨布擦拭鏡面上根本看不見的灰層,對着頭頂的燈光照了照;他不再看歐仲霖和毛威兩人,轉向身後窗戶外光怪陸離的城市夜色,用幹枯平穩的語調說道【這照片裡的不就是王梅梅嘛,這才幾天,我怎麼能不認識呢。至于孤兒院,确實,我小時候經常和我媽在那裡躲那人渣的毆打,現在我偶爾也會去坐一會兒,懷念下和我媽相依為命的時光,有什麼不行嗎?】

聽着何洪威避重就輕地回答,歐仲霖冷笑一聲道【行,怎麼不行,那是你作為公民自由行動的權利嘛。不過,據教堂那邊的人員所說,這間閣樓除了你上周六上午去過,最近可沒有其他人進入。我們警方推測王梅梅的死亡時間是上周五晚上,這一天不到的時間裡,這張可能是她臨死前被人拍攝的照片就出現在隻有你來過的閣樓。對于這個梳妝台裡的暗格,還有這台相機和這些照片的來源,你卻完全不知情,這未免說不通吧?何洪威,要扯謊,也得扯得圓一點。】何洪威對歐仲霖的質問充耳不聞,仍舊背對着二人,淡淡回道【我确實不知道歐警官在說什麼;我隻不過是上周六在教堂的慈善活動過後,順便去孤兒院坐坐,看看熟人,僅此而已;至于歐警官說的其他事情,我并不知情。】

何洪威的反應和回答其實都在歐仲霖的意料之中,他本就沒指望何洪威能在短短兩句你來我往中露出馬腳,或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饒;歐仲霖也懶得再和他浪費口舌,他收起手機,和毛威一起起身,盯着何洪威的背影嚴肅地說道【我們目前正對這些物品進行取證;何經理不是很願意配合警方工作嗎?那正好,不如和我們回去配合調查,順便驗驗指紋DNA,如何?】何洪威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二人,默默點點頭,提出要和領導和其他同事簡要溝通,安排工作交接,在此期間他的語氣和神态一直很平靜,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怎樣,或是三餐準備吃什麼一樣,一點沒有被警方傳喚調查的緊張不安或驚慌失措。

歐仲霖冷眼看着何洪威有條不紊地将一切後續工作安排妥當,拿起上衣外套,從容不迫地跟随二人走向電梯間,他一路上還自然地和身邊過往的同事打着招呼;在寫字樓下,歐仲霖和何洪威正在側門口等着毛威取車,正巧碰上了來送外賣的小哥;也沒等歐仲霖同意,何洪威自然地接過外賣,看樣子他并不打算在審訊室裡品嘗市局刑警隊的食堂風味或者簡陋盒飯。歐仲霖也不在意,隻當他是強作鎮定,心裡狠狠地冷笑,看着他表演,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粵港市縱橫交錯的交通幹道和銜接各區的高架橋像一張大網,緊緊地抓取捆綁住這個城市割裂的碎片,密密麻麻的像縫補的針腳,随時都有可能崩裂。街燈閃爍錯落的暮色下,毛威不耐煩地雙手扒着方向盤,望着一眼看不到頭的車流,在粵港市的晚高峰中磨練着自己的毅力,耐心和車技,三人一路無話。

車到市局門口剛停穩,歐仲霖便讓毛威将何洪威直接登記拍照,取了指紋,再帶去審訊室,自己則是去辦公室和隊裡衆人碰頭。分針指向六點半,偌大的辦公室裡混雜着各種食物的味道,今天出奇一緻地,沒有人擠在市局食堂大快朵頤,基本人手一份簡單的食堂外帶,或者剛從外賣小哥手裡接過的熱乎乎的外賣和飲料;整個房間裡熱火朝天的幹勁感染着每一個人,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急促小跑的腳步聲,厚重的案卷和資料的翻頁聲;歐仲霖的回歸并沒有激起波瀾,衆人擡頭看他一眼,草草地打個招呼又低頭去忙碌自己手頭上的事務。歐仲霖朝着室内匆匆看上一眼,叫上向義昭,便拐去劉副局的辦公室,讓她一起旁聽對何洪威的審訊。

歐仲霖和向義昭進入審訊室時,正好瞧見何洪威斯文地就着香醋,細嚼慢咽地吞下最後一口鼎泰豐的蟹粉小籠包,放下湯匙筷子,然後慢悠悠地用紙巾擦了擦嘴,擡眼看着兩人在他面前就座。歐仲霖的耳機裡傳來隔壁監控室中毛威憤憤不平的聲音【何洪威進來之後就是吃,也不管旁人,也不吭聲,好像自己在五星級酒店似的。】坐在一旁,負責分管刑偵和經偵的市局刑警隊副局長,劉菁,此時也眉頭微蹙;這樣一臉淡定地在威嚴的審訊室裡優雅品嘗美食的嫌疑人,在她幾十年的刑警生涯裡,也是少見。

劉菁通過耳機讓歐仲霖直接開始,歐仲霖看了幾眼審訊提綱,合上文件夾放到一旁,踱步到何洪威的身旁,至上而下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投下的影子籠罩在何洪威身上;歐仲霖正色說道【何洪威,你今天為什麼在這兒和我們談話,你心裡應該明白。我就直說了吧,王梅梅和你同樣是“愛唐靈性空間”那位塔羅師安辰的客戶,我們對比查看了你們二人分别在安辰那裡做的占蔔記錄,才看明白一個關節:原來你和林盛二人面臨一個不錯的晉升的機會,但林盛呼聲比你高;你單方面認為,自己更有資格成為下一任部門主管,所以你覺得搞掉了林盛,這主管的位置就非你莫屬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王梅梅手上握着你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反過來要挾你讓你退讓;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王梅梅滅口并将嫌疑和矛頭指向林盛;想是借我們警方的手,挖出林盛和王梅梅的婚外戀,順便牽扯出他的經濟問題,讓林盛家庭和事業統統完蛋。你這一招想得倒是挺美,可好死不死的,你們公司内部上下并不看好你,所以就算那個位置不是給林盛,也輪不到你。】

歐仲霖一邊說一邊觀察着何洪威的變化,何洪威倒像睡着了似的,安靜地坐着,不給予任何回應;歐仲霖也不惱,接着說道【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的指紋鑒定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不如在此之前,你來給我解釋解釋,天河北教堂的福音孤兒院,近期隻有你才出入的、帶鎖的那間閣樓,王梅梅臨死前的貼臉拍立得照片,是如何跑到那裡去的?難不成,是瑪麗修女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為了栽贓嫁禍于你,故意向我們警方撒謊?】歐仲霖故意停頓下來,聽到孤兒院和瑪麗修女的名字,何洪威微微擡頭側臉看着歐仲霖,緩緩地說道【歐警官,我來這兒配合你們警方調查,是出于基本的禮貌和公民義務;你們要是自己無能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結案,就随便編一個罪名扣在我頭上,那我也沒轍。要說的我剛才在辦公室裡已經都說了,至于瑪麗修女和你們講了什麼我不清楚。不如我們等指紋鑒定結果出來,再繼續。】語畢便恢複冷漠的靜坐,不再出聲。

何洪威一番發言明顯引起隔壁監控室裡的不滿,歐仲霖耳機裡緊接着傳來劉副局的聲音,他忽略何洪威的言論,沉默一陣,接着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個人還佩服你的,不得不說你确實計劃周密,這其中彎彎繞繞的小把戲,也算是把我們警方涮的飛起;可惜你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但你沒想到最大的纰漏竟然出在占蔔這一環吧?也沒想到我們能順藤摸瓜找到福音孤兒院裡頭藏匿的東西吧?再說說你的那站不住腳的所謂“不在場證明”,一個四面都是漏洞的老小區,正門口的監控和門房老頭根本不足以被警方采信;你以為你玩的那些模棱兩可的時間把戲對我們有任何影響嘛?一開始确實能混淆視聽,但稍微深究就能看破你那點小心思,故意展示給我們看的時間點和行動,反而有助于我們串聯起你的軌迹。就比如說,白雲區的某些偏僻路段,附近可是有些非法報廢車企的漏網之魚啊,不要以為我們手上就那幾張王梅梅的照片,其他指向你的證據,我們手上多的是。】

何洪威聽着歐仲霖的叙述,擡眼狠狠地瞪了他兩眼,雙眼充滿了濃濃的陰影。突然歐仲霖和向義昭的耳機中又傳來一陣嘈雜,監控室那邊萌萌清脆的聲音響起,隻聽她有點郁悶不甘的說道【劉局,指紋鑒定結果出來了;那台拍立得和那些照片,應該都被仔細地擦拭過,我們取不到完整的指紋和何洪威的指紋做比對,現在怎麼辦?】端坐在桌後一直埋頭做筆錄的向義昭,從頭開始聽到這兒,現在也坐不住了,他還沒等歐仲霖開口,嚴厲地呵斥道【何洪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在拍立得和照片上獲取的指紋,和你的指紋匹配一緻,現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我們是在給你一個機會,是讓你幫幫你自己,盡早坦白案情和作案過程,配合警方工作,端正你的态度,才能争取從寬處理!】

對于向義昭的嚴詞厲色,何洪威反而放松下來,身子向後癱坐在審訊椅内,雙手一擺,冷哼一聲,微笑着說道【警察同志,既然如此,我就不狡辯了,你們什麼都已經知道了,那就立即逮捕起訴我吧;需要給你們我私人律師的電話嘛?等我律師來了,我們再繼續。】向義昭見一招不成,又拍着桌子說道【何洪威,你現在咬死抵賴,不抓住坦白的機會,等一下有你後悔的時候;我們已經掌握了王梅梅用來威脅你的把柄,你的殺人動機明确,人證物證俱在;還私人律師?律師協會來了也不好使!】

何洪威像是看透了向義昭的虛張聲勢,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那副作态好像心裡知道警方是在詐他;他也不上當,反而對着監控鏡頭,像在做數學證明題似的,逐條給對面二位分析起來【兩位警官,既然你們這麼言辭鑿鑿地将我作為嫌疑人對待,那我也來給你們理理吧;首先,孤兒院裡的那個閣樓想必你們也親眼看到了,門上的老鎖形如虛設,誰都可以撬開自由進出;孤兒院就幾個老嬷嬷,進出安全管理松散,就算配一把鑰匙,也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了,瑪麗修女年紀大了,記憶力可能也不太好了,孤兒院内部在那附近也沒有監控;這種前提下,僅憑瑪麗修女一面之詞,你們警方就可以斷定我是最近唯一出入那間閣樓的人員嗎?第二,你們說相機和照片上面有我的指紋,哼哼,假設你們說了實話,那些東西我真的碰過,但要如何證明相機和照片是我放在那兒的呢?就算是我放在那兒的,那下一步怎麼證明東西就屬于我呢?我可以是路上撿的,順手扔在那兒,撿東西扔東西又不犯法,不是嗎?退一萬步說,相機是屬于我的,可你們又要如何證明王梅梅的照片一定是我拍攝的呢?我完全可以說相機丢失了或是被盜了,然後被别人使用了,不是嗎?最後,如果很不幸,假設那台相機是屬于我的,照片也是我拍的,那如何證明裡面被拍到的人就是我殺的呢?興許我隻是路過某地,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覺得有趣,拍張照玩玩,不行嗎?】

何洪威面不改色地一口氣說完對自己的“辯護”,看歐仲霖和向義昭的臉都黑的一批,不僅有點洋洋得意,還不忘總結陳詞【所以啊,警察同志,你們看,現在我的律師還沒到場,我照樣能駁斥你們警方目前列出的所謂證據,對嗎?雖然我不是專業人員,但電視劇我也愛看,什麼無罪推定 “presumption of innocence” ,還有合理懷疑 “Reasonable Doubt” 等法律概念,我還是多多少少聽說過的一點的。】何洪威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向義昭恨得牙癢癢,但又不能奈他如何;兩方隻能繼續相互拉扯了幾個回合,何洪威萬般抵賴,審訊到最後也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

聽完何洪威一連串的詭辯和反問,另一邊監控室裡的毛威驚掉了下巴,沒想到何洪威此時此刻的反應和說辭,完全被歐仲霖給說中了;劉菁在一旁看得也是連連搖頭,眉頭緊蹙,人帶回來,一上來就這麼難纏,還反過來試圖将警方一軍的嫌疑人,她漫長的職業生涯中,統共也沒遇到幾回。就這樣耗了好一會兒,歐仲霖覺得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與何洪威兜圈子,便決定先晾上他一天再做打算,并告知何洪威他随時可以聯系律師;之後就帶着向義昭返回了辦公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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