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宴會上的熏香被做了手腳,所有人都無法使用内力,浮丘雪因為幼時泡的藥浴的緣故,一般的藥對他都沒有用,于是整個宴會上唯一還留有武力的人隻剩了他。
那時的他還不被允許持劍面聖,面對刺客他隻能赤手空拳,直到武帝把自己的佩劍給他,他才稍微輕松一些。
浮丘雪即使從祭壇離開也從未放下對劍術的訓練,正因為他的勤奮,他現在才能面對二十多個刺客而不落下風,甚至更勝一籌,而那時他才不過十二歲。
浮丘雪揮劍的動作算得上賞心悅目,遠遠看上去他像是再跳劍舞一般,隻是每一次擡手轉身便會奪去一人性命,比起劍舞更像是奪人性命的催魂舞。
等刺客都被解決,武帝、皇族成員和大臣們也被侍衛們攙扶到安全的地方等待太醫救治。浮丘雪幹幹淨淨的從外面走進房間,隻有還在滴血的劍證明他剛剛殺了人。
浮丘雪把劍還給武帝的時候手還在抖,雖然他殺人時幹淨利落,但這畢竟是除了祭司之外他第一次殺人。
“在害怕?”武帝瞥了一眼他顫抖的手,“你是為了保護别人而殺人,不用怕。”
“我保護了陛下和太子哥哥,對嗎?”浮丘雪用左手按住自己顫抖的右手,勉強勾了勾嘴角。
“對,你保護了我們,你做的很好。”武帝本想摸一摸浮丘雪的頭,他知道這是一個缺愛的孩子,何況這個孩子剛剛救了他,他不介意給他一點長輩的關愛。
武帝的手剛擡起來,浮丘雪就猛地打掉武帝的手,整個人擋在武帝面前。清香的味道在屋裡散開,原本安靜的人群突然躁動起來,浮丘雪緊緊抓着将刀捅進自己胸口的人的手,忍痛将刀拔出來殺了最後的兩個刺殺的人,“快救……陛下……!”
短刀落在地上,浮丘雪脫力的倒下去被武帝接住,隐約間他聽到了武帝暴怒的聲音,“叫太醫快點過來!”
浮丘雪再醒來的時候距離刺殺已經過了五天,他的身體還很虛弱,然而照顧他的人都是被皇帝和太子反複囑托過的,他才剛醒,侍女就立刻發現,一直在偏殿候着的太醫也立刻走了進來,仔細為浮丘雪診斷,沒一會兒,武帝親自過來了。
浮丘雪剛喝了一點水,見到武帝,浮丘雪還想行禮,隻是他剛有動作,武帝就按住了他的肩,“不用行禮了,身體怎麼樣,小雪,朕可以這樣叫你吧?”
“可以的,陛下想怎麼叫都好。”浮丘雪有點拘束,“身體還有點使不上力氣,傷口還有點疼。”
“現在想想,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後悔救朕了嗎?朕要聽實話。”
浮丘雪沒有猶豫的回答,“我沒有後悔過,陛下。”
“看着朕的眼睛告訴朕,小雪,你為什麼救朕?你是不是想從朕這裡獲得什麼?”武帝的手鉗住浮丘雪的下巴,強迫浮丘雪看向他的眼睛。
“我沒想從陛下這裡獲得什麼。”浮丘雪眼神平靜,他望着武帝好像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紫色的眸子裡是真誠和不易察覺的失落,“我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我第一次感受到愛是太子哥哥給我的,所以對我來講,太子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陛下是太子哥哥的父皇,您給太子哥哥的父愛多的讓我羨慕,我知道沒有人愛的感覺如何,所以我不想太子哥哥失去這份父愛。”
“朕給太子的父愛多?那小雪是沒見過真正的父愛如何。”武帝松開抓着浮丘雪下巴的手,“所以你救朕是為了太子,而不是為了朕?”
“但不論我為了誰,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陛下?”浮丘雪移開眼睛,武帝一看就知道他在心虛,這意味着自己猜對了。
“呵。”武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小雪想幫太子更多嗎?”
“想。”
“那就去做官吧,等你傷好了,朕安排你進軍中,當你到了一定的位置,幫起太子來隻會更加方便。”
浮丘雪點點頭,武帝摸了摸他的頭,“現在就先好好休息吧,太子還在學習,晚點再來看你。”
“我明白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