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洲最初打架鬥毆,無心學習隻是為了獲得父親的關注,他想弟弟那樣父親就會關心弟弟,那自己這樣做會不會也能得到父親的關心?但蕭洲還是想錯了,最開始他的父親還會派人看着他,來向老師認錯,後來幹脆連來都不來,隻說自己還不如沒蕭洲這個孩子。
第一世,蕭洲會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讓父親如此厭惡自己,可他直到死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第二世生在梁王府他才意識到,其實不是他做錯了什麼,而是不被愛的人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是錯的。因此,在這個幻境裡,他不再渴求父親的愛,而是要保護好愛自己的媽媽。
為了不愛自己的人而辜負深愛自己的人不值得。
幻境破碎,蕭洲終于接受不論是哪一個父親都不愛他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但他不再為此難過了,他發現世界上除了父母的愛還有許多來自陌生人的愛可以治愈他空洞的心,所以他要做的隻是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然後盡自己所能的回報那些給予自己愛的人。
啊,真讨厭。芙蓉看着熟悉的天花闆,和熟悉的地方,心裡的破壞欲達到了頂峰。
他都能想象第二天會發生什麼,果不其然,第二天,他的父母就把他和年僅三歲的弟弟賣進了花樓,僅僅是因為他和弟弟都是雌雄同體之人,而據說雌雄同體之人會比常人更加貌美,和雌雄同體之人行魚水之歡也會更加舒服。
進入花樓,他和弟弟便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他被賜名芙蓉,弟弟則被賜名月汐。那時月汐太過年幼,進入花樓隻能依靠他,而他那時也不過才八歲,自己也隻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劇情,芙蓉隻覺得很累。他們在花樓裡被迫穿上女性的裙子,學習怎麼伺候别人,怎麼讓客人更舒服,怎麼給自己清理,芙蓉不想學也不願學,拿着鞭子的粗使仆人就會抽打他們。
芙蓉挨了兩鞭子,月汐心疼的給他上藥,哭的可憐。芙蓉摸了摸弟弟的頭,按照現實的發展,明天就會有富商看上年幼的月汐,要強行與月汐發生關系,現實裡自己替月汐承受了這一切,在這個幻境裡他可不打算為月汐承受了,他打算殺了富商。
從進入這個幻境,他的心情就一直在暴動,他迫切的想要殺人,想要毀了這一切,最開始他還能忍受,可這幾天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誘惑他。
“為什麼要忍受這一切?為什麼要壓抑自己?這些人早就該死了不是嗎?他們欺壓幼童,罪無可恕,你殺了他們隻是在替天行道。”
芙蓉清楚的知道這個聲音是幻境主人的聲音,他知道一旦他聽從這個聲音将這裡的所有人都殺了,他很有可能走不出這個幻境。可他本來就快瘋了,瘋子哪裡需要将這些邏輯,他隻要心裡舒服就好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在花樓最熱鬧的時候,芙蓉啟用術法,細而堅韌的線将花樓從上到下包裹起來,除了芙蓉和月汐的房間,其他地方全都布滿了線。
月汐還小,哥哥不讓他亂動他就乖乖縮在哥哥懷裡,聽着樓下發出刺耳的尖叫。
先死亡的是一個跳舞的舞女,她剛剛起跳,頭顱就和身體分離,精緻的頭顱從舞台上咕噜咕噜滾到吃酒的客人面前。無論這個頭顱再怎麼精緻美麗都無法遮掩一個事實,那就是這是一個死人的頭。
客人立刻尖叫着要從花樓離開逃跑,然而他剛活動,他的頭顱便也落地。
大廳裡瞬間亂了起來,尖叫聲,破裂聲,頭顱落地的“咚咚”聲混在一起,到處都是血色,仿若人間地獄。
怕有人沒死徹底,芙蓉控制花樓裡的細線活動,又是一陣尖叫和哭喊,等到花樓裡徹底沒了聲音,芙蓉收起線,抱着弟弟,把弟弟的眼睛遮住,從花樓的後門走出去。
花樓裡到處都是無頭屍,紅色的地毯已經成了深褐色。芙蓉隻覺得暢快,從花樓出去後,芙蓉如同現實裡一樣放了把火燒掉花樓。
罪惡的建築很快被火焰點燃,和現實唯一不同的是,月汐沒有被浮丘雪提前救走,而他也沒有被人收養。等花樓燒盡,幻境破碎,月汐也沒了身影,周圍隻有他一人。
無盡的黑暗将他包圍,異形的怪物在他身上留下傷痕,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他不後悔,并為此而快樂。隻有這樣才夠有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