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東西你們打發叫花子呢!”
為首的流民生得一副滿臉橫肉的模樣,看着那幾串首飾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後又突然大聲嚷道,“都說你們冀州謝家家大業大,怎麼現如今我的這些兄弟們要點錢花花,你們倒是摳摳嗖嗖起來了,快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們謝家人就給大家償命!”
身後的流民聽完也紛紛舉刀大聲附和:“交出來!交出來!”
尤今今在車内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一張小臉更是慘白幾分。
今日出門,她身上并沒有帶多少值錢的東西,剛剛那些首飾已經是她的全部家當了。
而長吉哪見過這個場面,此刻已是兩股戰戰,見流民首要更多的錢錢,結結巴巴道:
“我、我們家主子今日隻帶了這些,你若是讓我們回府,你要多少自然給你多少。”
“讓我們跟你回去送死,你小子當老子是傻子是吧!”流民首舉起大刀,往後呦呵,“兄弟們,這小子跟咱們耍滑呢,馬車裡肯定有寶貝,咱們一起沖上去!”
車夫見情況不可控立刻棄車而逃,而長吉還想上前攔人,一腳就被流民首踹了開來,摔了個狗啃泥。
“這些首飾一看就是女人用的,車裡怕是藏了個女人呢!”流民首□□,一把扯開了車簾。
看到坐在車裡的尤今今後,流民首霎時呆住了。
“美、美人……”
男人喃喃念道,那滿是橫肉的臉上瞬時浮現出深深的癡迷,渾濁眼中盡是□□。
接連數日的逃難讓他們積攢了無數的憤怒與欲望,發洩的出口唯有殺人與性‘欲,此刻看到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中的欲望更是攀到了頂峰。
流民首眼睛發紅,緊盯着尤今今的目光像隻餓極了的鬣狗,垂涎欲滴。
尤今今的心髒此刻都快要吓得跳出來了,她緊緊攥住了手中那根銀簪。
這根不值錢,但足夠鋒利,是尤今今特意留下保命的。
隻要他撲上來,隻要他撲上來……她就會紮過去!
“美人…美人…就讓老子來好好疼疼你吧!”男人說罷便像隻肥壯野豬一般猛地朝尤今今的方向撲了過來。
“噗嗤——”劃破空氣的利刃聲。
尤今今剛舉起了簪子還沒紮過去,溫熱的血就已經噴濺在了她的臉頰上。
那是男人腦袋裡濺出來的的血。
女郎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緩慢地從馬車上倒下,目眦欲裂的模樣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而他的腦門從後到前竟是被一根鋒利尖銳的羽箭深深貫穿。
一招斃命。
尤今今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害怕地縮到了牆角。
此刻一陣寒風簌簌,吹掀起了車簾,馬車之外的景象盡落入她的眼底。
尤今今眼睫微顫,對上了那人黑漆漆的眼。
一身肅殺的青年騎于高馬之上,手持弓箭,挑眉看向她的神色,無端冷冽。
謝之骁眸色漆沉。
自雍州叛亂被他父親平定後,關東一直存在叛軍和流民竄逃。這些流民并不是尋常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百姓,大都是一些四處流散的雍州叛軍,而冀州先前也曾出現過幾起流民劫财殺人的事件,如今又近年關,城内也确實不太平。
所以在得知尤今今今日來并無護衛後,謝之骁便一路快馬跟了上去。
這當然不是他對這個虛僞的女人有多擔憂,隻是怕屆時出事,他娘那裡他不好交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