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今搖了搖頭。
她在胭脂樓長大,楊媽媽讓她們學習各種閨閣技藝,以色侍人,怎可能教習騎射之術。
見女郎搖頭,謝之骁皺眉。
在他們關東,縱然是女郎,也大都從小騎馬,哪像南邊這個嬌滴滴的麻煩精,連馬都不會騎。
謝之骁扯了扯缰繩,翻身跨上了馬,而後又冷冷瞥了尤今今一眼。
“還不過來。”
聽他不耐開口,尤今今雖不解其意,但也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上馬。”謝之骁朝身後的方向偏了偏頭,
尤今今順着方向仰頭看了看這匹高頭大馬,紅鬃烈馬也順勢甩了甩腦袋,朝她噴了個響鼻。
女郎害怕地後退幾步,神色有些遲疑,“我…騎它嗎?”
“不然呢,你走着回去?”謝之骁不耐挑眉,語調頗為嘲諷,“你以為我想載你嗎?誰讓你這麼沒用,連馬都不會騎。”
聽着這人的冷嘲熱諷,尤今今隻能忍着一口氣不開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謝之骁這人如此惡劣,她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不過尤今今從未騎過馬,此時看着腳蹬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而馬上的那人隻是一手拽着缰繩,挺直腰背看着前方目不斜視,毫無任何幫忙的意思。
小女郎心裡也憋着一股氣,自然不會去求他,咬咬牙一手拽住馬鞍,一腳踩上了腳蹬。
而就在此時,這匹烈馬忽然一個仰身長鳴,尤今今駭然一驚,腳蹬立刻從腳下滑落,身子瞬間後仰就要從馬上摔下,忽然腰間一緊。
尤今今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人攬着腰一把大力拽到了馬上。
後背瞬時靠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整個人全然都被環在了一個冷松氣息的懷裡,尤今今慌然回頭,對上了那人黑漆漆的眸子。
“看什麼看,你以為我想讓你坐這兒,還不是怕你坐後面摔死。”謝之骁睨了女郎一眼,眼中冷意飕飕。
尤今今飛快扭過頭,并未注意到身後那人隐隐泛起潮色的耳根。
馥郁清甜的木犀桂香在鼻尖萦繞,謝之骁低頭,落目便是少女那秀白纖細的一截頸項,白嫩脆弱,似乎一折便斷。
他莫名喉嚨一緊,猛地偏過了頭去。
“髒死了,别貼着我。”
少女氅衣上未幹的血漬沾到了他的身上,謝之骁嫌棄地皺眉。
尤今今無語凝噎,讓她坐前面地是他,現在嫌棄她的又是他,他以為她願意沾這身血嗎?
可還未等她辯駁幾句,一件玄色大氅便兜頭蓋下。
“離我遠點。”
那人嫌棄的話落在她的耳邊,尤今今卻已經全然忽略了。
女郎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謝府的。
她隻能說謝之骁說的是對的,依照他縱馬的速度,如果她坐在後面,那怕是真的要摔死了。不過慶幸的是,還好那人将氅衣蓋在了她的頭上,不然那刺骨如刀子般的寒風一陣陣的刮,都能将她的臉蛋割破。
尤今今本就身子不适,又在馬上颠了半個時辰,此時又在帶着一身的血污,踉踉跄跄進了北屋,若不是蒹葭及時将她扶到了軟榻上,少女險些要摔倒在地。
“女郎,女郎你這是怎麼了?”蒹葭低頭看到尤今今身上的血迹瞬時驚呼出聲,“啊——怎麼這麼多血!婢子去叫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