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您來了。”
謝之骁冷着臉一句未搭理,直接将尤今今拽進了酒肆。
尤今今的手腕都被他拽疼了,直到他拖着她上了二樓觀場台,她的手才被松了開來。
這時尤今今才注意到這家酒肆裡頭别有洞天,除了外間的酒樓茶間,一樓廳内竟然設着大大小小的賭桌。
而位于一樓中心的則是最大的賭台,她與謝之骁此刻的位置便是最佳觀賞點。
此時聲音嘈雜,叫罵聲,搖骰子聲,不絕于耳。
謝之骁随意抽開一把椅子便大刀金馬地坐了上去。
一旁管事的見到謝之骁,立刻熱情迎上來,點頭哈腰道:
“二爺,您今兒怎麼有空來這兒了!”
“少廢話,場子什麼時候開?”謝之骁挑眉,嗓音冷冽。
“正要開呢,二爺今日這是有新玩意兒做注?”那管事神色讨好,連忙回道。
謝之骁要眼皮微擡,“原來設的什麼注?”
“是西域那邊的新鮮玩意兒,叫寶光珍珠珊瑚樹。”管事恭敬答道。
“那就換了。”謝之骁挑眉,懶散看向角落裡女郎,眼底透着輕蔑不屑,“咱們今天玩個有趣的。”
看到謝之骁的眼神,尤今今突然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瞬那人冰冷惡劣的語調便在耳邊沉沉響起。
“今天的賭注用她。”
謝之骁揚了揚下巴,管事順着方向朝尤今今看了過來。
尤今今駭然擡首,對上了那人黑漆漆的眸子,如同山林中的野獸,譏诮惡意種種都彙雜在其中。
看到少女驚慌失措的樣子,謝之骁扯唇露出了兩側尖利的犬牙,笑容惡劣又殘忍。
“這就怕了。”
“睜眼看看這樓下,不妨猜猜你将會是怎樣下場?”
謝之骁輕蔑地擡起眼皮,神情睥睨而不屑。
女郎遲緩地将目光移向了樓下。
大廳裡,一群狂熱的賭徒為了牌桌上的金銀賭注,一個個都争得面紅耳赤,臉色猙獰。
尤今今臉色發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胸口的那心漸漸沉入谷底,一種突如其來的悲涼感貫穿心頭。
這就是世道的不公。
在這些權貴階層的眼裡,她這樣的身份和一個可以任人宰割的牛羊并無區别。
現下謝之骁不過是在用這樣的手段告訴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妾室,和一般的器物并無什麼區别。
更何況她還是個出自女闾的妾室。
而管事聽到謝之骁說賭注是身邊這位女郎時,神色也大為驚訝,但主子的話就是命令,說她是賭注那她就是賭注。
于是管事俯身在謝之骁身邊耳語了幾句後便用勁拍了拍手掌,霎時樓下的人群便安靜下來。
“各位,今夜的珍寶局馬上就要開始了,今日我家二爺親自坐鎮,賭注便是我身邊的這位女郎!”